像你这样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


文|南有南风

-1-

像你这样的人,本就是平凡的人。

出生那天是阴天,村口的大婶气喘吁吁跑过来说抓计划生育的人来了。话音还没落,你妈左手拖着腰,右肩扛梯子。还没爬到二楼的黑角落,突然楼梯塌落。妈妈连着梯子一起落下来,你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话也说不出来,手却护着肚子,阿姨看到这场景急得直跺脚,跑到你妈身边却哭了起来。

后来你妈经常把这场景描述给你听,因为生你,家里花了不少钱,自己的命也差点没了。

八个月,奶奶把你从桂林接回家。那是你第一次坐火车,撕心裂肺地哭个不停。奶奶摇晃着你,给你讲故事,可你闭上眼睛扯开嗓子又哭了起来,旁边的大叔不时抛来白眼,挪动自己离你远一些。

直到现在奶奶都还会在电话里念叨着,小时候你日日夜夜地哭,屋后的阿姨都上门投诉过好几回。

五岁,有抱着招生资料的老师来你家,抓了抓你的头发问:“想不想去学校呀?”然后用双手比划学校有多大,你抿着嘴说想。奶奶把老师拉到一边和她说了很久,后来奶奶蹲下来问你:“想读书吗?”你想了想笑着点头。第二天你就笑着跳着去学校了。

奶奶后来才告诉你,当初为了学费东凑西凑。

于是你越来越相信,每个人都是平凡的人。


-2-

像你这样的人,也是不甘心的人。

十三岁,你初二。爸爸提前一星期打电话联系远房亲戚,县三中的特级教师。晚上你看着你爸挤出笑容,用谦卑地语气恳求他帮忙。暗黄的灯射在爸爸脸上,你才看到了一条又一条的皱纹。再往高处,还有亮眼的头发。你背过身,用衣袖抹眼泪。

第二天,你爸对着特级教师点头哈腰的样子,说着自己多么差,没能够好好教育你,一口一个还得请你帮忙。你站在一旁,想起你爸是那么好强的一个人,于是抬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十五岁,你考上了县一中,却只是普通班。你妈把成绩单从头到尾看了又看,还不忘念叨别人家的孩子多么厉害。你把手指甲扣紧肉里面,却不觉得疼。

后来你爸又打电话给特级教师,托关系把你送到了实验班。报道那天,你把你妈叫住:“妈,我会很努力的。”跑回宿舍的路上,却又哭了起来。

十八岁,你没能够考上好大学。你坐在电脑桌前,双手撑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裤子上沾了眼泪。你打电话憋紧情绪报告自己的分数,那边却传来长长的叹息声。你躲在厕所里,咬紧牙关。靠着白色的墙壁,瘫坐在地上。

可你没告诉他们,刷了多少套习题熬了多少个夜晚。

你也忘记了,这些年积攒了多少的不甘心。

图片发自简书App


-3-

像你这样寻找的人,也是迷茫的人。

十八岁,你第一次去大学。爸妈非要跟着一起去,你想也没想就说不要。你拖着行李箱,从小镇到县里,再从县里到市里,最后到学校。看着那些被家长包围的孩子,你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可后来每到开学季,你却盯着被家长包围的孩子发呆。站在远处看着妈妈给她倒水,爸爸给她搬东西。当初那股劲,却不见了。

十九岁,你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有清澈的眼眸,有温柔的话语,还有少有的沉稳。你追了他很久,嘘寒问暖,早安晚安,也从此学会了熬夜。你攒了很久的勇气,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跟他告白,他婉拒了你。

后来别人告诉你,如果当时你好看一些,他就答应了。

二十岁,有人跟你告白。雨打在他脸上,他真诚的样子让你害怕。你把伞递给他:“你走吧。”。你没接他怀抱里的东西,转身冒着雨就跑回了宿舍。一路上你想,大概也遇不上这么好的人了吧。

偶尔想起你不相信爱情的样子,竟然也会失声大笑。

你总想着等自己变优秀,去遇见无需取悦的人。可你后来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了一身伤痕。


-4-

像你这样的人,也是庸俗的人。

可是像你这样的人,我还见过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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