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庭院里长着一棵未知名的树,说是庭院,准确的说应是校园里靠近边墙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因为不起眼,也就无人踏足,倒是便宜了我,便把它据为己有了。烦闷时,驻足于窗前,看着笔直冲天的白杨,听着蜂鸟啼转的啾啾声,远处的雪山矮矮浅浅的向我走来,心里便舒缓一些。
起初并未注意过这棵树,因为在伟岸的白杨面前它实在是有点不起眼。甚至在草坪里也略显得多余。它与白杨林间隔了大约十米的距离,相比白杨它更靠近我所在的艺术楼。暖阳初升,白杨林贪婪的吸收着阳光带来的愉悦,随风摇摆,拍打着枝干,向众人展示它们的绝好风光。它却只能分得一小半的光亮,大半身子没进艺术楼的阴影里。好不易等到晌午,太阳升起,光照大地,草地里也回返阵阵暖气。而它又被悠悠长长的白杨树影覆盖,搞得它半身红叶半身残阳。
真正让我注意到它的季节,应是去年冬天,雪来的比往年要早一点,而且又来的那么浓厚那么的突然。毫无征兆的雪让上班的路程也拉的比以往要长很多,一路上的泥泞,搞的鞋和裤管脏兮兮,心情也随之污暗了起来。到了器材室,隔窗望向远方的山,想着抚慰一下内心的不痛快。刹然间,瞥见了它。一身洁白的雪,叶尖处的雪水冰溜,透过微微的光,折射在白色雪地里,闪闪亮亮。像是出浴的美人,光溜溜的站在雪地里。微风轻拂过,朵朵雪片,轻叩大地。也管不得鞋子脏否,推门而出,走到它的跟前,细细的揣摩着它。而它依然那么平静,它的美压根就没在乎过谁会欣赏它,它只不过是在静静的微微的活着。因为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也就只有雪和雨水能够让它公平的去接受吧!它使劲的抓住来之不易的恩赐,生怕错过了最好的生长的滋养。
再往后,便会不时的去注意它,从春季又到冬季。春季里,它还是一如往日的安静,从来不去跟白杨和草地争夺阳光,因为争也白争,谁让它出生就不好呢!它也从来不管白杨的身材有多靓,长相有多美,就安安静静的享受着自己的那点微薄的光亮。相比它,临隔的同生种类,就不那么安静了,身子斜长拉向光亮,枝叶朝着白杨的方向展去,好似谄媚样子。夏秋季节,叶子从绿到黄又渐渐红透了半边。蟋虫叶下清鸣,鹊鸟树下踱步,而它依然安安静静不敢有一丝的晃动,生怕这得来不易的美丽生途,顷刻消失。我是对它佩服了起来,它怎么能忍得住四季的寂寞呢?它怎么忍得住的不公呢?它是否抱怨过?悲愤过?这在它给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我想也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