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晒,北京的天空还是那么不清不白。云里雾里几户人家的对白,不似家乡的鸡鸣与狗吠,门前窗前是汽笛的尖锐,发动机的轰鸣,匆匆入耳。
这就是城市吗?这就是北京吗?是我儿时的记忆已经斑驳还是童年里缭绕的歌声已经烟消玉玉陨,记不起,脑海里的石木已经消沉,到底还是岁月啊岁月,一眨眼,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变得那么陌生了,我还能找到过去吗?我还要找回过去吗?故人都还在吗?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我也不想知道答案,太阳还在晒,很热,这倒有些熟悉,夏日的流年总是那么短暂易逝去,青春的太阳到底是刚升起还是已经垂暮?我是不是想的太多,想起昔时,想起老地方的青木板凳前与某个女生一起嬉闹胡说儿时童言无忌的情话,呀,这是我的过去吗?
凉水河,马草河,小沙堆,小公园。好多好多呢,好多地方我都没想起呢,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还记得啊,以前一起捉过的蜻蜓编过的草帽,凉水河畔的嫩柳折断还是如往日一般的清香,水里竟还有着鱼儿吐着泡泡,矮小的石桥还是没有没出水面的棱角。没有人修了,也不需要修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它都一直在,一阶一阶的来回踩,踩出欢笑踩出热闹踩出故时儿时的模样。
还陌生吗?再走走吧,走过饺子馆对面的马路到马家堡去,那里是你以前走的最远的地方。放学时跑到那里去玩却忘了时间,第一次家长满处的找你是在那里,活生生的着急也是在那里,多好的回忆。
一起吃过的辣条,还记得吗?一毛钱一包,寒心苦苦凑够四毛然后给你一包我三包,哈哈哈,吃到嘴里是真的惬意也是真的开心。回小学看看吧,门口小摊卖的五颜六色的弹力球,各种各样的小玩具,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琳琅满目只是觉得要是能拥有一车就算不似天堂也能下得厨房。
走进校门,昔日的风景早就换了又换,时间久的老窖都酝酿了,柏油的操场成了塑胶,教室楼上又多了一层围栏,电子版的屏幕投影着“西小”的字样。我喊了又喊,看门的还是李爷爷,我等了又等电动门还是没有打开,唉,老师们呢,曾经的同窗呢,都去哪了?我知道你们都回来过,只是时不我待,错过也许会重来但肯定不是现在。
我掸掸围墙上的尘土,道了声别,走了。
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北京的天一会下雨一会艳阳高照到底是晴天还是梅雨天?十六年,七分之一个世纪,一直都是晴天和雨天,夏天没有雪,我也忘了北京什么时候有过雪,软吗?和固始一样大吗?可以覆盖住黄土地吗?去问问凛冬岁九寒天过后凉水河里结的冰吧,天然的滑冰场,雪团的橄榄球杖,想起西游记里八戒过流沙河时抡着九齿钉耙怎么打也打不碎的薄冰,好似轻轻,却厚如高墙。凉水河的冰也是如此,打不碎的啊戒不掉的瘾。
如果这些还是不能够让你想起。那么回忆回忆一梭秋雨吧,大燕是南飞还是北归,秋天都那么冷了,冬天能没雪吗?红袖添香,长裙乱舞,雪,姿色妖娆,楚楚动人犹如一位国色天香的倾城佳人。
咦,谈起雪脑子里就不经想起烟花,北京啊北京,除夕晚上不夜的北京,从五环到三环,大红门到长安街,鞭炮声隆隆不断,人们的欢声笑语也是不断,漫天的烟火多么浪漫啊浪漫,你会笑,会对着冲天的七彩火光摇我的手臂,大声的喊:北京的年,你好啊!
记忆里的火车轮滚动总是无声,可惜可叹的时光啊,走了又回来,有谁还在啊!我的记忆还真是好啊,这么多的东西我都还记得。
阳光已经不那么辣了,日暮十分,薄薄的晚霞流出,叹钟声太晚,你的爱其实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