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过去的事,我不会遗忘,我仍会在某个时刻重新提起。
窗外黑色的天空,是我彷徨的宇宙。我知道这是个梦,一个纯粹的梦。这个梦已经重复了很多遍,而我注定在此凭添无以复加的疼痛。
记忆中,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心目中认为最好的那种朋友,是死党,是闺中蜜友。而现在,我们已经彼此丧失,是彻底的丧失。
过往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而我仍在某个时刻能够清晰地记起,那个快乐的你,以及快乐的你身边的那个快乐的我。都说过彼此不得反悔的话,也就是所谓的誓言。你说等我们毕业之后就去北漂。北漂,一个关于城市的落脚点,一个关于流浪的线索,一个关于闯天下的流离状态。北漂,的的确确是我们所向往的,这是我们尚在青春岁月里,最大胆,最放肆的宣言。
我们在一起,就意味着我们毫无疑问的一起逃课,上网包夜,以及逛街。而事实证明,这一切的存在是有期限的,因为我们毕竟是不一样的人。
我的朋友告诉我,做人要简单点,千万别深沉,一深沉,别人就不可能理解你。
我曾为犯下的错进行千方百计的忏悔,曾为别人的伤害而耿耿于怀,同样,我还感动于一花一木的繁华。以上能证明我很深沉吗?或许,我只是想得太多了。而想太多或许就等同于深沉。往往那些简单的人会想太多吗?不会,因为他们是快乐的,是种简单的快乐。而当时的我需要的就是一种简单的快乐。
而当一个深沉的我突然遇见一个简单快乐的你,这是不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们彼此约定今后永远不分开。哪怕彼此都交了男友,成了家,也要做最好的朋友。
当时的你,是我最真实的快乐。换句话说,因为你,我感到了快乐,从来没有的快乐,无以言表的快乐。在我们彼此的世界里,只有绝对的快乐,而当初深沉的我,想得太多的我也暂时被隐藏在了一个快乐的道具背后。
如果不是我想到要自由,如果不是我恰巧听到了首关于自由的歌,如果不是我完全地爱上了许巍的无所顾及的天马行空的自由,我想我和你之间的快乐是可以继续下去的理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于是,当你被班导招安,当了个学习委员之后,一切都在悄然声息中骤然巨变着。
在变化当中的还有,我把你和一群班干部在一起聚餐KTV时,和班导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一个敏感的男生。这个内容的公布,在那位男生看来绝对是诽谤加污蔑,而我们共同的感受就是受到了人格上的严重侮辱。我知道,要想讨好老师或者给老师一个好印象,就必须遵守纪律,每天上课要一节都不落下。而我因为你的庇护自然没有因经常撬课而被点上黑名单。
而引起我心中波澜的竟是,在你口中说出的那些人名当中,不乏是我平日里比较欣赏的同学,因为他们的个性,特立独行等因素,已是我为之折服的条件。自然,当我听到你对他们的偏激之言,诸如,他们再这样,就扣他们的德育分。以后档案里也会记上一笔。以后就找不到工作。
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愤慨。在大学里,要说还是相对自由的,我们不是也逃过课吗?难道自己已经洗手不干了,就要求别人也跟着学榜样吗?因为我始终觉得自由是很重要的。
与此同时,更重要的是,我们似乎还没有权利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哪怕认为自己有多正确。因为始终我们都是有自尊的,我们都无法承受别人在背地里中伤,而对此的种种想法,我无法和你说出口,因为你会认为我是神经病。而我则已经清楚,在你和我之间是永远不可能再平心静气地讨论一些有针对性的话题。
当这样一个消息传入一个敏感的男生耳朵时,我就已经预感到一切不妙。
而当时我对他的建议不过是今后乖乖上课去,以及找班导好好沟通一下。而对于敏感的他来说,似乎还必须做的就是对班长的严重警告。因为他始终认为在那个特殊的场景下,班长对自己的诽谤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于是,他打电话扬言要打她,并且放出疯狂的话来:“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这种人?!”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当流言以不胫而走的形式传播着时候,我自然轻而易举地被发掘出来。于是,你们叫上了我,对我进行了质疑和责问,而我通常对这样的局面,也不过是承认加解释以及有必要地陈述自己是没有恶意的,自然对任何人也不存在任何的诽谤和攻击。
而当时一言不发的你,最终还是对我强调,当时你并不是这样对我说的。而且,不是说好不要告诉别人吗?
当时,我顾及到你是我的朋友,我并没有反驳,我只说,当时我完全是出于好心。
而如果,我要咄咄逼人地反驳,是不是也能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或尊严呢?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除非它是不可告人的,是做贼心虚的,才会强加一句不能告诉别人。好吧,无论我如何解释,似乎在后来看来都是徒劳的。于是,我们开始绝交。而我却在当时也试图为挽回我们之间的情谊而做着各种别有用心的讨好和自以为是。
当然,我也很清楚,你始终是你,而我和你确实是不一样的,你开始觉得被束缚很好,而我从来都在束缚里挣扎甚至向往纯粹的自由。
我们减少了翻天覆地的疯狂举动,或者从那以后,我们已经形同陌路,不再有言语的碰撞,不再有眼神的交汇。而对于这一切的发生,我相信对你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是显然必然的。
我曾不止一次地绕着环行公路徒步行走,然后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我所不能释怀的是你对待我的冷漠,而关于那种类似于背叛的事件,我始终能够百分百的理解,我理解为是你的迫不得已。对于生活,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无可奈何的事,感到迫不得已,才会有接下来的背叛。
然而,对于你的冷漠,我开始无所适从,不知所措。我并不指望,你能再带给我快乐,或者说,我不再企图你和我在一起能够愉快地相处甚至继续我们青春岁月里所特有的叛逆和疯狂。但这一切的到来是唐突的,我就像一个稻草人伫立在原地,而你是曾驻足我肩头的小鸟,早以飞出了我的视线。
我试着忘记所有,但这到底是徒劳的。当我越想忘记的时候,原来的记忆越能够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记得,我们曾一起吃麦当劳,然后在大卖场里调皮地试吃各种食品;我们曾一起KTV,我们专挑劲爆的歌曲开涮……
这样的彼此为何到了后来竟是如此地关系?我已不愿深究,但我知道,你始终和我是不同类的人。
后来的我们,能记起什么,这已经不是我所能够想像的。我知道,在这个苦涩的记忆里,我只会记起那些最美好的部分。
如今的我,也早已是那个知道拿得起放得下的成熟女孩。对于生命中彼此的走失,我能够坦然面对。而我似乎又是痴傻的。当我想重新回归我在于你心目中的位置时,一切宣告已经晚了。
从此以后,快乐与否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一个人的日子里,也曾在黑色的夜里,对抗幻觉的侵袭。但更多时候,我愿意这样的幻觉多来一些,而幻觉对我的意义就是让我在痛彻心扉的时候更清晰地记起你。
我始终用遗忘你的时间来记忆你,我做不到的事情不过是我没有彻底忘记你,而你似乎对遗忘有着特殊的免疫力。
甚至到有一天,当你抡起拳头向我示威的时候,我也无法接受,在你与我之间发生的事情。而事实上,过了那天之后,我的确对你彻底失去了挽回的渴望。而结果是,我被你的拳打脚踢之后,曾伤心地哭泣。在我的理解范围内来看,我清楚自己的哭泣是疼痛一段友谊的丧失。而你确实对此表现出战胜者的得意。显然,我是你手下败将。
曾有相当长的时间,我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怀有质疑和否认的情绪。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不堪,而这样的不堪是你和我之间最后的联系。
很多事,我不愿提起,但我仍在某个时刻提起。很多事,我不愿记起,但我仍在某个时刻清晰地记得。很多事,做过就忘了,很多人,错过就散了,而我又何时能不在微笑里风干青春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