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坐在从小镇返回学校的火车上,一道阳光照在脸上很刺眼。没有眼泪,有关他的故事,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分开都没有眼泪。A伸手遮住阳光抬头看向窗外,也是在这样一个好天气,坐着同一列火车,同样有一道阳光照在A的脸上很刺眼,却有一只好看的手帮他挡住,他的手很好看,A总是在心里这样说。他经常用这双好看的手抚摸A的长发,这样的动作他做过很多次,多到A以为会永远任他轻抚自己的长发,他会永远帮自己遮挡阳光。
A只来过这里两次,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把那双能遮阳光的好看大手弄丢了,或许不只是那双手还有她自己都一起丢了。
A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一列火车上,他坐在A对面在看一本诗集,对A来说诗只停留在学校的课本里。他很文艺这是A对他的第一印象,在去往大学报到的火车上。车上有很多送孩子报到的家长和刚刚考进大学的学生。嘈杂的环境让A带上了耳机,终于清净了,A这样想。带上耳机一抬头A被他的手吸引了,细长的很好看。一路上A都戴着耳机周围的噪音进不了A的耳朵,他好像也带了耳机一样,一动不动的看书周围的噪音也进不了他的耳朵。A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的看他的手,大概是A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头看了A一眼,四目相对A慌忙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天气真好。
那一年,A十九,他二十。
大学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的,A参加了校园广播站,他比A大一级经常会在校报上发表文章,A读了很多他写的文章,渐渐地两人有了交集。A问过他为什么喜欢写东西?他告诉A,“因为他向往的生活是可以住在一栋二层小楼,有一扇大落地窗,和一间大书房每天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种种树浇浇花,还可以世界各地的旅行,拍很多照片老了以后坐在院子里看。作家的工作符合他的要求。既可以宅在自家的小楼里也可以边走边写。”“不就是退休老干部的生活吗。”趴在图书馆桌子上的A说到。他笑笑没说话,用手摸了摸A的长发。A想到老了以后和他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照片的样子,竟然不自觉的笑出声来,笑的他莫名其妙。
他毕业后和很多恋人一样,他们莫名其妙的就在一起了,没有谁追谁至少他这样认为。两人还在同一座城市,A毕业后一片迷茫就选择了考研,再在学校待上几年。他就和当初畅想的一样,一步步向着自己的目标靠进。A在考研的压力下最大的快乐就是和他见面,和他通电话,和他讲哪个教授又当着同学的面出丑,跟他说室友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她斗智斗勇。一切都很顺利,美好的跟假的似的。
那一年,A二十四,他二十五。他第一次带A来到这个小镇,瞒着A买了一栋小楼,有一个小院子,也有落地窗。他说要搬到这里来,这里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他现在有一些成绩了,可以靠稿费维持生活。
“那我们不是要异地恋了吗?”
“我可以经常回去看你,你也可以来看我啊,现在通讯这么方便等你毕业了就过来这里,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他笑着解释到“异地恋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可以等我毕业再过来的,一定要这么急吗?”没等他说完A就打断了他的话。A很着急,她怕他不要她了,她怕他俩的生活轨道有分叉,她怕和他越走越远。
“这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我为这一天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恨不得现在就搬进来。”他用手抚摸着A的头发“或许你来陪我,和我一起搬过来,我们就不用异地恋了。”
在他的手抚摸到A的一瞬间,A就做了一个决定,放弃考研,陪他一起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在返程的火车上A告诉了他这个决定,他说她很懂事,她也一向很懂事。阳光照在A的脸上很刺眼,他伸手帮A遮住了阳光,他的手很好看,他们俩笑的像院子里的花一样。A抬头看像窗外,天气真好。他们一起回了一趟老家,A对家里说要放弃学业的事。家里人说她疯了,“可以等毕业后再去做想做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着急?”为什么这么着急,A也不知道,是怕吗?怕跟不上他的脚步。A的爸爸被气病了,她本想留下来照顾爸爸一段时间,倔强的老头怎么也不肯见她,两位老人老来得子对A百般宠爱,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养了二十几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返回学校的火车上,A对他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列火车上,还记得吗?”A抬头看向窗外“我第一次去学校报到,你就坐在我对面拿了一本诗集看了一路。”
他微笑的说了句:“是吗?我们的缘分看来是早就注定了”
天气很好阳光照在A的脸上,他伸手遮住了阳光,把A搂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好看的手抚摸着A的头发。
一个月以后他们搬到了小镇,他们有一扇大的落地窗,一间大书房,还有满院子A叫不上名字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