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总是特别忙。送走检查组,填完考核表,下班前终于静下来几分钟,看到文友们的年度总结出炉了。我也想写写,那么说写就写。
这一年,前所未有的疫情让几乎所有人类都体验了惊心动魄、五味杂陈。昨天儿子退掉了周三去北京的机票,新工作暂时只能网上办公,和年初不同的是,我们一家人不再慌乱无措,可以在坚定和期待中告别不可爱的2020。
这一年,我的身体逐渐康复,上周复查白细胞和淋巴细胞都回归正常,家人陪我痛痛快快吃了顿烤全羊。去年底一场大病让过于热爱工作的我停顿下来,春节前还在休养中,接到通知立即回院上班,投入抗疫战斗。随后的感动、焦灼与艰辛举国如是,至今不忍回首,怕又红了眼眶。
那时的我,每天走出安静的小区,经过空旷的十字路口,没有人,没有车,心里的悲苦和惊慌难以言表,却必须给医疗圈外的亲朋们信心。有次,一只流浪狗默默跟着我,路上只有孤独的我俩,那一刻,特别想大哭一场。
一个多月后,我突然高烧,在等待核酸结果时,人几乎烧傻了、吓傻了,只祈求没事。我是医务人员,关联的人太多了,不能有事。
排除了!但肺部感染挺严重,病还得治,全市呼吸科骨干力量几乎都去了湖北,去哪儿治?一个月内高烧反复三次,辗转三家医院,最终用激素才解决问题,但白细胞始终徘徊在3000,一直上不来。我以前不是很在意这些,但疫情没有消散,免疫力就是最好的法宝,唯有更加小心翼翼做好防护。于是这一年,我推掉了所有出差。
病时独自在发热门诊,喘不上气,连下床上厕所都支撑不住,这个世界的空气似乎要抛弃我。那一刻,深深懂了能自由呼吸、有力气上班是多么幸福。
后来每当工作繁忙意志消沉时,我对自己说,要记住现在的日子就是你生病时最渴望的。一场病,让幸福的阈值真实了很多。
这一年,拿了个病案编码培训的证书。工作需要不断学习,而我这辈子最不发怵的大概就是学习,天生该是文科生,不过学医也不差。
这一年,因为病也因为疫情,写的文字不多,发表上却有一点收获。和去年底的惊喜一样,12月得知一篇投稿得了二等奖,会收入文集出版,算是无限接近出书的一次。今年没写新小说,文字除了记录心情主要是翻译随园老人袁枚的志怪小说《子不语》,满足了我从小爱看鬼怪故事的“阴暗”心理。原著篇幅很多,目前译了不到三分之一,我不着急,但一定要坚持做完这件事,不然会鄙视自己的。
这一年,看的书不多,只有15本,去年可是40+。依然没有目的性,除了励志鸡汤和畅销书,不拘类型。今年在文言上多花了心思,看得慢,但读得精。读书的心态有了变化,和写作一样,从容了许多。
这一年,给儿子买了房,去年底自己也换了房。多年后又成房奴,而疫情导致收入下降不少,手头颇紧,所谓计划不如变化。不过没后悔过,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相信自己可以的。
这一年,是儿子入职的第二年,也是迅速成长的一年,拿了年度金奖。就业市场铺天盖地谈内卷,千军万马以进体制为荣,而他坚持自己的选择。不图安逸愿意挑战,年轻就该练就一身本事,还有什么比这让我更放心、更骄傲吗?
这一年,家里那位“石痴”又捡了不少石头,让我担心搬家时的工作量,还有新房楼板的承受力。我跟去玩过几次,捡到几颗不俗的,于是他猛赞我的眼力,大有欲将我发展为队友之意。不过暂时没兴趣,论“痴”,我只钟情文字。
这一年,娘家人和婆家人都安康平顺。父亲、婆婆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们不乱操心,心态是老人最好的保健品。大姐的一双外孙儿女愈发懂事可爱,就是兴趣班有点多。二姐的丫头终于找了男朋友,明年大概要发喜糖了。弟弟的二宝一岁了,特别好玩,弟弟两口子很辛苦,可惜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帮不到什么。
这些年除了工作,我从不做计划,偶尔偷懒是有的,却也未太过懈怠。踏实做好本分,果然天不薄我。
2021就要来了,春节也不远了,牛年是我的本命年。小时候对于长辈们拜年时说那么多一样的祝福语吉利话不太理解,而今天已经成为长辈的我,真心诚意祈盼来年: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