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习酒镇赵半仙)
人呐,与之相干不相干的 ,看不懂就当看不惯,然后就嘲讽。
——2017年8月14 星期一 雨
(正文)
当着那么多宾朋,你把我堵在饭馆门口。我……我……我我我……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提两袋黄瓜在手上。背着个破背篓走街窜巷?
若你是个专业货郎,或是地摊走鬼。那倒还好。可你又不太会吆喝。
你嘴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如蚊蝇。眼睛柔弱的,像是有话要说。
期盼着,期盼着。
期盼着什么?
我只能摇头。不然我能如何?
你转身询问宾朋,仿佛真不知道他们是我请来下馆子似的。
暗地里,我也并不希望他们拒绝你。他们中有和我同年纪的,也有和你年龄相仿的,也有比你年长的。甚至隔壁桌的那对情侣。
只是,你我都没有如愿 。
最终只能将希望押在餐馆老板娘身上。
见她走向你,我心里盘算着欣喜,差点要脱口而出加多俩菜。
你们对话的时候,我说服自己是靠谱的。你有原材料,他们是靠加工原材料来赚钱。没什么比这更靠谱了。
不知道是价格贵了,还是量少了。老板娘还是拒绝了你。你在我面前,第四次失败了。
你转过身,是否意识到我的手机似乎在伸着个脖子。
我多么恐慌啊。多么的怕抓伤你的自尊。
我假装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假装在回信息。也假装没有看见你。
你走了,消失在饭店门口良久。
我打量了所有人,趁他们没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偷溜了出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你。天空中洒着毛毛雨。你也不打把伞。任由雨落在你的肩上,落在你脏旧的破背篓里。
我觉得我眼睛好痛,仿佛是这天气的雾全都专了眼睛,瞬间又全都变成了无数枚钢针。
我问黄瓜怎么卖?
你说,“这袋陆块,另一袋八块,称好了的。随便要那一袋。”
“那就两袋吧。”我说。其实我只是短暂的在县里逗留。两根我都吃不完,买两袋黄瓜来发放礼品么?
“随便你去那里过称(重新称),都是准的。(足称的)”
“不必了,我信你。”我说。
总之我就是买了你两袋黄瓜。
你也没说谢谢,就走了。我知道你不擅言辞。
我转身回饭店。
我今天没穿裙子,掩护不了这两袋黄瓜。
人们对我说,“你同情他买他两袋黄瓜,可知道这天下的疾苦多如牛毛,你可解救得完?”
人呐,与之相干不相干的 ,看不懂就当看不惯,然后就嘲讽。
我说,“即使这样,我也会努力出完当前这一分力。”
我没找到更强劲的回复,因为我的眼睛还在持续的不舒服。
饭馆离汽车站两条街,我似乎看见,你天没亮就下地,摘好黄瓜,在路边招车,往城里赶。
这整个上午,你背着满满的一背篓黄瓜,在街上挨门窜户的兜售。
遭受了多少家饭馆的拒绝,你才最后剩下这两袋。
你半卷着裤管,那湿湿的斑渍,是清早田间地头的野露。
我将那两袋黄瓜买下,不是多虚荣,多崇高。
只是这都中午了,你可能早上吃了个馒头,也可能不舍得,就没有。
我买你两袋黄瓜,我是希望你能早点……你早点回家吃个饭吧!
可我又好怕,万一这两袋黄瓜钱,连你回家的车费都不够啊!
——写于•习水县•天气湿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