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三,桃李春风笑开颜。
过完年后,朋友就加入了求职大军,随时准备跳槽。
朋友是县级高中一名在编教师,高学历,听说当年该县引进人才,她走绿色通道进来的。每月拿着女人眼中4000左右的高工资,住在学校免费单间里,还有一个国家承认的教师身份,朋友觉得很知足。曾一度想把家安到这里,刚参加工作,手头拮据,双方父母都是农民,帮不上忙,房子暂时压下了。
直到孩子出生,朋友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和老公都不在孩子身边,老公在b市,她在a市,一家三口在思念中煎熬。
这才有了朋友心急如焚的面试,已近不惑之年的她,挎着破旧简单的帆布包,装满证件证明她职业厚度的牛皮袋,被紧抱在胸前,中规中矩的紫色羽绒服,学生松糕鞋。窈窕身材,朋友看起来很年轻,至少从背影看不出,她马上奔四的,五岁孩子的妈。
“云,上车!”
“呦,果,你空降来的吧!”车内的云,一如十年前那样朴实,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钢化膜四角缺损的砖块手机,认真看了看时间,喃喃自语“还不到20分钟…大东郊跑到大西郊…你飙车呢!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
“够了!”我突然怒火冲天,心口的伤疤将要被她撕裂。
“我…”可能看到我眼里的血丝,云怯懦了,含笑的鱼尾纹结成了一层霜,整个人怔在哪里。
像挂在枝头迎风即凋的菊瓣,坚强、独立、又孤独无依,“一个被上帝遗忘的天使!也许上天还要继续磨砺她,派遣什么大任也未可知…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竭力压抑着自己,不想让她读到任何与怜悯相关的词汇,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暴走对她可不是一件好事。
“对不起,我今天有些烦躁。”我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怕她误会,递给她一张泛了黄的卡片。
她怯怯地伸出手,低头看卡片,继而捂住了自己的脸…下雨了,越来越急,霹雳啪啦的响声,敲打着窗玻璃上,肆无忌惮地砸进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