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旨:人生中“骤然”的事也是“当然”,既然发生了,就当作是命中注定的事。一叶孤舟的历程中,许多人、事、关系,总会等到笑一笑就过去的时候。
有关“你”的回忆犹如深海中的巨物遮挡了海面的阳光,让“我”陷入阴影。“我”开始明白其实“你我”是两路人,即使曾经也达到过畅所欲言、你我不分的关系,还是会走散。
突然地疑惑庞大阴影活像鲸鱼
“我”突然感到很疑惑,仿佛有庞大的阴影像鲸鱼一样在游荡在心里。“鲸鱼”是现今世界上最大的动物,这里是说有一头如同鲸鱼一样的巨物游荡在孤海,遮挡了海面的阳光,对海面之下形成了庞大阴影,让“我”突然疑惑道:为什么阳光都不见了?
只有等你要呼吸了才重遇
只有等“你”重新呼吸的时候,“我们”才会重遇。为什么要等待对方呼吸了才能重逢相遇呢?这里是隐喻,指“你”在我心里如同已经丧失了呼吸,“你”的相关形象都不再真切。
肯与不再肯也未出于自愿
肯不肯想起“你”也不再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了,“我”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你”。
胡言后听你乱语
想到曾经“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胡言乱语,也是那么畅所欲言、你我不分的关系。
为何只懂得看书 / 为何不邂逅奇遇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只知道看书,为什么不去社交、邂逅一段奇遇。这里暗示了“你我”的生活方式和交际圈根本截然不同,“我”和“你”的交集实在是太少了。
在一遍遍回忆的过程中,可能是因为回忆逐渐残旧了,“我”的心情也不会再因为“你”有所起伏。曾经“你我”之间为了输赢有过多少争执,在现在看来都不需要计较了。
突然又容纳残旧阴影暂住
“我”突然又想起和“你”有关的回忆。根据前四句,“阴影”可以明确地解为回忆,只是这种回忆已经残旧不堪。说起来,林夕用来形容残旧不堪的关系/回忆还有很多种,其中最经典的莫过于《富士山下》的“这风楼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寻常像天要下雨
其实想起“你”就已经寻常到好像天要下雨,不再会让我心折骨惊。
想与不要想不牵涉赢与输
现在对“我”来说,想不想起“你”已经不牵涉输赢的事了。这句暗示,曾经“你我”之间为了输赢有诸多争执。
我是我间中跟你一些记忆共处
“间中”在粤语中是“偶尔”的意思。“我”还是“我”,但偶尔还是会跟与“你”有关的记忆共处。
也不再忌讳同住
“我”也不再害怕和这些记忆共处了。
如皮肤即使碰瘀 从无发现亦痊癒
我对这种与“你”有关的记忆的态度转变过程,像极了皮肤上的瘀伤,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痊愈。
原来“你我”未能一直同路的缘由在于生命在时代湍急的洪流中不过渺小如一叶扁舟,连自身沉浮都需要挣扎,不可能一直是两条并行的船只。其实对于世界上的其他人也都一样,新面孔会周而复始地进入生活,但唯独“我”走不出那段和“你”并行的时光,才觉得生命如同树叶的轮番枯荣。
能暂时怀念某种老朋友 / 不过未能共享一叶舟
“我”能够暂时怀念“你”吧?只是“你我”还是未能同路。“一叶舟”让人联想到“一叶扁舟”,形容,形容小而轻的物体,显然是很难同时承载两个人。借用周星驰的电影《情圣》中的一句话,“我一生漂泊,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人生真的是漂泊,或许最多只是能看见对面的船帆。
彼此都处身洪流 / 如何挣扎沉浮
“洪流”指巨大的水流,也形容人生的洪流、时代的巨大变迁。“你我”都身在这个飞速变化的时代中,连自己如何在其中挣扎沉浮都需要思考,如何才能一直走在一起呢?
连回想起当初手牵手也颤抖 / 就弄明白眼前这对不是该双手
现在的“我”就连回想起当初和“你”牵手都会浑身颤抖,但也是现在才明白眼前和“我”牵手的人不是“你”了。“你我”应该都有了新的朋友。
如轮回脸庞留在当下也逐渐消瘦
对“我”而言,这就好像在周而复始的人际交往中,“我”还停留在和“你”共度的那时候,但人依旧是随着时间游走而逐渐消瘦衰老。
如叶有枯荣轮流 命像悼念长寿
这种感觉就如同树叶轮番枯荣,生命本身就是在悼念逝去的每一秒,一直到尽头。
“我”虽然不能回避和“你”有关的回忆,但这种回忆最多也只算是有请无害的诅咒了。即使不能同路,但“我”还是一直会暗中保护你。年复一年,时节又到秋天,大概笑一笑,以前的事就过去了。
谁又能回避某种过期朋友 / 一片叶无奈刚飘落背后
谁又能够回避过期的朋友呢?(我还是无法回避和“你”有关的回忆。)却只能无奈我们的“一叶舟”飘落了,不再能同路。
世上没人能阻挡细水爱长流
即使“我们”不再同路,但“我”还是会一直暗中守护“你”。
若回忆偶尔活现就前来挑逗
如果回忆中的“你”偶尔又鲜活了,我也就任由其挑逗。
在复原后走得很远为何要回头忍受
即使“我”的心已经复原了,“我”也已经走出这段回忆,为何还要回头看呢?
但可否当做剩余无害有情的咀咒
是因为“我”问自己,能不能把这段仅剩的回忆当作是有情无害的诅咒。“诅咒”自然是有害的,只是因为“有情”,所以也能无害。
没有影响此际笑一笑天凉就过秋
这种有情无害的诅咒没有影响现在的“我”。天凉过秋、时节轮换,以前的事,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我”与这些回忆达成了和解,不再刻意去摆脱。
就原谅回味从泪水中滴漏 / 其实没需要自救
暂且原谅回忆又从泪水中渗透出来,其实也没必要去阻止。
刻意摆脱什么非永恒这对手
这段回忆也不是永恒的,所以没必要当成对手一样去刻意摆脱。
我在着衫听到你啰嗦再嘲弄我 / 看衣领渐染黄后 / 为何不清洗熨斗 / 为何洁具亦残旧
我在更衣的时候似乎产生了幻听,听到“你”像以前一样啰嗦地嘲笑我,“什么都破破旧旧的,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重复)
能暂时怀念某种老朋友
不过未能共享一叶舟
彼此都处身洪流 如何挣扎沉浮
连回想起当初手牵手也颤抖
就弄明白眼前这对不是该双手
如轮回脸庞留在当下也逐渐消瘦
如叶有枯荣轮流 命像悼念长寿
谁又能回避某种过期朋友
一片叶无奈刚飘落背后
世上没人能阻挡细水爱长流
若回忆偶尔活现就前来挑逗
在复原后走得很远为何要回头忍受
但可否当做剩余无害有情的咀咒
没有影响此际笑一笑天凉就过秋
人生中许多“骤然”的事情或许有“当然”发生的道理,既然发生了,也只能接受。所以“我”也算是接受了任何一段关系都不能永远持续的事实,笑一笑就过了。
某种老朋友 各撑一叶舟
“你我”已经成为某种老朋友,不再一路了。
总少不免骤然遇上当然就
人生中不免遇上许多“骤然”的事,或许也是理所应当。
为美好光影感激可以随身走
“骤然”既然发生,也就当作是“必然”的事,最终便成为可以随时拿出来怀缅的美好光影。
就让迎面变背后(相亲相爱何曾会这样荒谬)
所以不如洒脱地接受从迎面走来变为背影相对的事实。(心理矛盾:但这对于曾经相亲相爱的关系是否又过于荒谬了?)
没有伤春的我看一看枯叶伴晚秋
这种如同枯叶伴晚秋的凄清画面,没有伤春的“我”也只是看看就罢。这是说,“我”也不再对此伤春悲秋了。
如叶也不必考究每一片将活着多久
也不必再计较每一片树叶能活多久了。(也不必再计较每一段关系能维持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