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曾记否,表哥云峰?
曾记否,表哥云峰?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呀,那些流金岁月呀,那些青春的脚步呀!
表哥云峰,是我姨妈的儿子,八十年代的独生子,我好羡慕呀!那时候生活困难,想吃啥没啥,比如说一个包子,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吃,而我呢,还得和老弟平分,一人一半,甚至我一小半,他一多半。所以,这就是独生子的优越性,也因此心生嫉妒,我深深记住了他。
曾记否,云峰表哥?你的那个名字也真是好,云,是壮志凌云的“云”,峰,是峰回路转的“峰”,连接起来,那就是壮志凌云,气势磅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多么好呀!此外,这名字似乎还有些诗意呢。是云在山上呢?还是山在云上呢?恍若仙境。我常常想,高高耸立的山峰上,浮了一朵朝气勃发的云,山岿然不动,云呢,却是飘渺朦胧,就像小妹的一顶帽子戴在山哥哥的头上。雨过天晴呢,那就是一朵朵一团团云在山峰上了,似乎云在沉思默想,把山紧紧缠绕,那山穿云拨雾,好不风光,就像是一群孩子围着一个讲故事的老人一样。
曾记否,表哥云峰?你那时候胆子真大呀,二十多年前,你独自揣着三千块钱,走过田野,走过山岗,走过树林,走过小桥流水人家,走过闹市集镇,然后回到家里。那不是一笔小钱呢,而且是救急的钱,借来的钱,不能出任何岔子,我不知道当年,你的心头是怎么样小鹿撞撞。
曾记否,云峰表哥?你那时候勤工俭学,可真能吃苦呀!你成为山里娃的一种正面教材,被山里人交口称赞,众口相传。每到周六周日,你就和舅舅带着工具、老面馒头和水壶,前往十几公里之外的老山林挖草药,比如说黄姜,比如说细辛,比如说黄连什么的。那是一片怎样的林子呀,压根儿没有路,你们得拿小镰刀“披荆斩棘”开路,弄不好就有蜂窝,就有蛇,就有野兽什么的。小小年纪的你,居然也不怕,无畏无惧,叫人好生敬佩。除此之外,进了那无人区,苍蝇蚊子也多得不计其数,每次回家,腿和脸都肿得老高。那钱来得真是不容易呀,你常常拿来交学费,偶尔做生活费,偶尔做文具费,真是不简单。
曾记否,表哥云峰?下学以后,你也走南闯北,上四川下湖南打过好些年的工,中途回来做生意,到那些地广人稀的山上贩牛贩羊下来卖。你呀,常常是个笑脸儿,如何能磨刀霍霍向牛羊呢?说来呀,也真是神了,你无师自通,一两个小时,一头牛或者一只羊在你面前,肉是肉,骨头是骨头,皮是皮,更神奇的是,那些牛儿羊儿都不叫两声,似乎没有任何痛苦,至今,对我来说,你的杀牛杀羊也是一个谜。
曾记否,云峰表哥?这些年,你已为人父为人夫了,嫂子贤惠温顺,是左膀右臂,是坚强后盾,是安稳温暖的后方阵地,一个小孩儿活泼可爱,已经上幼儿园大班了,像只小小的梅花鹿,从春天的丛林蹦蹦跳跳出来了。你头脑灵活,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在小城秭归拥有了好几套房子,前不久听说卖了一套,得了一大笔钱。此外,都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可真会审时间,就像一只猫儿拥有一个鱼塘,一只狗儿拥有一堆肉骨头一样。听人说呀,一年四季你有多半时间在快活逍遥,常常是大热天贩卖高山西瓜,赚一笔钱,然后到了冬季,尤其是过年前几天,你开车贩卖高山蔬菜,又赚一大笔钱。那是做两个月的事情,赚得一年的钱,真有你的,我禁不住佩服得五体投地。
曾记否,表哥云峰?祝福你的小生意红红火火,小日子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