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广东睡大街(二)

  在广州车站几经波折,到清远市的时候,已经日已过午,走出车站,面对陌生的城市,我很茫然,我要到的新城区府前街,也不知道该往个方向走。

        我问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司机,他们却听不懂我说的话,后来我才意识到,从没说过普通话的我,努力挤出的几句普通话,自己听着都别扭,难怪别人听不懂,无奈之前,我只有掏出信封,让他们看上面的地址。才知道在江北,这里还是市区。

      我拿着信封,边走边问,跨过清远大桥,在一个叫小市的地方停了下来,坐在路旁的一个石头上歇息,11月份的广东还很热,阳光灿烂,天特别蓝,虽然一路坎坷,却也终于站在了这片期盼已久的土地上,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和新奇。

      我放下背上的牛仔包,摸摸身上仅有的六块钱,还是鼓起勇气,在后面的铁皮小店,花了一块钱买了瓶美津喝,因为又累又饿的我,嗓子都快冒烟了,穿着厚实夹克服的我,顿觉浑身一阵清爽。

        天色已暗,我象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四周显得很冷清,房屋希少,终于我找到了府前街的力达商店,哥哥的寄信地址,那个广东老头告诉我,他这里只是一个邮寄代办点,他也不知道我哥的工地在哪里。

        稀疏的灯光,打在还有些沙石的路上,失去目标的我,只有拖着疲惫的脚步,在附近转悠。

      在经过一个饭店前,我似乎闻到了里面的饭菜香,却也只有蠕动了几下干涩的喉咙。我努力搜寻着饭店门口的一切,哪怕发现一个水龙头,灌一肚子自来水也好,但也只有看清了大门上“向群饭店"几个字。

        我顺着大门看进去,大厅里的桌子上,却放着好大一个铁茶壶,旁边还有杯子。

      我直勾勾地走了进去,对旁边站着的女人说,老板娘能不能让我喝点茶。你喝嘛,她温和的回答我,我立马拿起旁边的大玻璃杯,喝了一杯又一杯,咕噜咕噜地一阵猛灌,当我心满意足的放下杯子时,茶壶已经变空了,我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发现这个衣着光鲜,有些漂亮的女人,睁大着双眼,正好奇地盯着我。

        你是不是好久没吃饭了,老板娘满怀关切地问我,我窘迫地说道,有两三天。

      身边围上来了一群小妹,叽叽喳喳的象看稀奇一样,可能是饭店里的服务员,其中一个小妹向门口跑去,叫进来了一个小伙子,说你们有个四川老乡在这里,几天没吃饭了。那个小伙子很热情,四川口音很亲切,他招待我吃了一盘炒粉,大份的,油光盈盈。他说他是四川内江的,出门在外也落过难,别人也帮助过他。

      我放在旁边的牛仔包拉链没拉拢,里面在成都拍的照片露了出来,是些倒立走路、鲤鱼打挺和一字马劈叉等动作图片,穿着红色衬衣,动作潇洒,几个女孩兴致很高,边看边评论,说照片蛮帅的,人咋个就没那么好看呢。

        走的时候那个内江老乡一再叮嘱我,说你今晚上找不到你哥他们,一定要回这个饭店来,里面的小妹知道我们住哪里,实在不行,就跟我们做工地,20块钱一天。

      那天晚上没找到我哥他们,我也没有再回饭店,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内江老乡了,萍水相逢,他已经对我够好了。

        四周静悄悄的了,已经没有多少行人,我找到一处工地,后面有一些草地,躺下软软地很舒服,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我在一片冰凉中醒来,密集的雨点正肆无忌惮地打在身上,已经下雨了。我绕过工地的铁皮围栏,冲到街对面的阳台下,枕着牛仔包,席地而睡。

        当我被身边的脚步声惊醒时,天已大亮。那时我青春年少,第一次到广东。

                    还有后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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