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明
01
平安夜这天，朋友小T遇到了一件尴尬的事。
小T下班买菜回家，在菜店里遇到了自己的四个同事，四人在为平安夜精心挑选苹果，其中一个姑娘小C笑着向她打了招呼，朋友也很开心的对他们笑了笑，就在她刚准备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时却发现其中两个姑娘倏地低下了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有唯一的男士小L悄悄地走过来付款，表情有些尴尬地对她说：“要不要一块挑个苹果。”朋友知道这是客气话，却也感激他为自己解围，朋友轻声说：“谢谢你，不用了。”然后看着四个人挑好了苹果，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
朋友有些失落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才郁郁地走出店门，给自己买了一个苹果，回到家过了一个并不怎么愉快的平安夜。她告诉我：“我不是生气他们没有给我一个苹果，我只是伤心那两个姑娘为什么假装没有看见我，平时我们关系不错，相处的也很好，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如果没有小C一开始的招呼和小L的问话，我怕是要尬死在那里了。”
从朋友的叙述中，我明白了两个信息，一是朋友与这四个同事并没有过节，二是其中不理睬朋友的那两个姑娘恰恰平时与她关系不错。
看到朋友难过的样子，我知道那两个姑娘在朋友心中的位置很重，但我不愿假装安慰她，告诉她没事，她们只是没有看见，我只是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人际交往本来就是镜花水月，不牢靠的，她们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待你了，是不是？”
朋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我亲爱的朋友，你应该在她选择性地叫你参加聚会的时候就知道她并不是你的挚友，你应该在她没事时不管你有事时才想到你的时候就知道她并不真心待你，你应该在她每次出口伤人还以为自己是直性子的时候就知道你在她心里无足轻重；我亲爱的朋友，聪明如你，有时却也迈不过这感情的枷锁，错把逢场作戏当做真情真意，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哪有那么多的铁交情，有的不过你的幻想而已。
这些话不好听，很刺耳，但却是我这几年懂得的最重要的道理之一。
02
去年同学聚会，我如期失约，老同学打电话来语气十分不满，埋怨我不去参加，埋怨我每次都扫大家的兴。我在电话这头无言以对，只好笑着说：“老猫啊你就不要怪我了，这次同学聚会你就替我参加了，如果情况乐观，下次我一定去，我保证！”尽管有了我的保证，老猫还是忿忿地挂断了电话，好几天都没给我一个好脸。
我并不着急，我太明白我们这些同学聚会的德性，明明是好久不见叙旧谈天的好时候，偏偏要搬出房产几处，官至几品的大俗话，让人倍感谈话了无生趣，如同嚼蜡。上了几次同学聚会的当之后，我便“金盆洗手”，再也不趟这趟“浑水”，免得又要因为一些闲言碎语污了自身又得罪了人。我估摸着这次聚会也不会例外。
不出我所料，没过几天，老猫就耷拉着脑袋，讪讪地找到我，气鼓鼓地说起聚会上的糟心事：从未来过聚会的一个女同学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穿得像个老鸨儿似的突降到现场，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差点闪瞎了大家的狗眼，这还不算，她嗲声嗲气带着浓重口音的台湾腔更是让老猫瞠目结舌，她时不时地摆弄着自己的手腕，生怕别人看不见她中指上的大钻戒。听说她嫁了一个有钱的老板，穿戴打扮“突飞猛进”，就连台湾腔也是她最近去台北新学的。于是，一场本该其乐融融的聚会就又被一个不知从哪儿杀出来的Ladygaga彻底搅黄了。
我觉得很好笑，却又克制着问她：“她作她的，你聊你的，管她干嘛。”老猫一声怒吼：“你说得轻巧，就因为她，全班同学都三两成团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我哪还有心思聊天啊，我先溜了。”我打趣道：“哎呦，没想到老猫也有先溜的时候啊，同学情谊深似海，我以为你还会坚守到底哪！”老猫余气未消，仍撅着嘴说：“还不是怪那个空降的妖精。”
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正色道：“这话就不对了，从前她没来的时候，大家同样炫富，只是她来了一下就把大家比下去了，所以才成了众矢之的。不过她来了也好，这种无聊的同学聚会，以后也聚不起来喽！”
老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人嘛，聚在一起不就聊聊房子车子嘛，不然有啥可聊的。”
我不给老猫反驳的机会，接口就说：“好啊，这次领教了炫富的厉害，那以后这聚会你还去吗？”
老猫迟疑了一会儿，良久才顿顿地说了一句：“不去了，没意思。”
我不是神仙妙手，不会未卜先知，我只是早就明白，吃吃喝喝只顾炫富的同学聚会就是无谓的社交，无谓的社交除了浪费时间，别无益处；如果你想着从无谓的社交中觅得一点真心和温情，简直比上天摘星星还可笑。
我怀念单纯美好的学生时代，没有功利，没有非议，大家彼此坦诚相待，毫无遮掩，即便是生气了吵架了也是真实的可爱的，成人的世界多了许多的欲盖弥彰，少了许多的洒脱与真诚，让我敷衍虚伪可以，让我融入它，对不起我拒绝。
03
大学学妹的故事更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学妹很优秀，女强人一枚，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却不以此为事业的终点，她努力创业，在自媒体时代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康庄小道。网店开得小有成就后，学妹决定扩大规模，多渠道进货，她平时朋友多，路子广，自然想不到我，关系也渐渐没有大学时候密切了。后来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时候看到她发给我的消息，一打开是一个小萌娃哭丧着脸的表情，我感觉有些不妙，忙问她怎么了，学妹打来电话，哽咽中带着哭腔。她告诉我她的网店新拓展的业务不是很乐观，压货严重，市场销量不好，看到这个情况她决定还是先进一批从前销量好的货源，等市场热起来了再拓展新业务，可她手中的钱全部投到了这批新货上，资金周转不开，她想着凭自己的人脉借个五六万不是问题，可没想到电话打了一圈，平时关系铁到不行的朋友们理由何其多，甚至有些人都搬出了自己老妈病重的话，却在一周后与老妈逛街和学妹撞了个满怀。学妹哭着说她从没想到自己这么没有人缘，最后的钱还是她爸爸给她垫上的，她觉得自己没脸没出息，在社会上混不开，在朋友中间没面子。
听完了她的话，我告诉她别哭，我告诉她这件事不怪她，不是她没有人缘，而是她没有拥有人缘的资本，在社会上混得开需要本钱，在朋友中间有没有面子根本不重要，因为那些看见她有困难就避之不及的人根本不是学妹的有效社交。
我们所说的有效社交，是指不论顺境逆境都会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你帮助的人，他们也许冷言冷语，也许面冷心善，却总能在你陷入困境的时候适时地拉你一把，这样的帮助不求多，就要有，就足够温暖。我们身处在现实的世界中，有效社交少之又少，大多数人会去衡量你的实力后才会决定帮不帮你，决定是否与你交好。就像学妹，如果她不是一个小小的网店店主，而是坐拥庞大资产的企业老板，她这次借钱就不会如此困难，因为别人愿意帮你，是因为你有利可图；就像那场无聊的同学聚会，尽管那个花枝招展的女生并不招人待见，却还是有同学在聚会之后对着她殷勤奉承，与她拉关系套近乎，不是那个姑娘有多大魅力，而是她的金钱对于曲意附和的人来说更有吸引力；就像我的朋友，如果她是单位的主管上层，那两个姑娘就不至于对她视而不见，她们可以看不见她，却不可能看不见她的权力和地位，不可能想不到这权力的背后是庞大的人脉和足以置她们于困境的能力。
不管我这番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多么令人讨厌，也回避不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你所谓的交情，抵不过别人苦心积累的实力。除了历经岁月考验的莫逆之交和几十年不曾疏远的童年玩伴，其余的交情，风一吹就散了，保卫着你不受社会侵蚀的，永远是实力这座高塔。这也就是为什么《欢乐颂》中的安迪不通人情世故却一样叱咤职场，樊胜美再通达圆滑还是要为一套商品房殚精竭虑，实力与交情，从来都不会被放在在一个天平上衡量，一个太有分量，一个太有水分。（PS:《欢乐颂》的例子各大文章都快写烂了，本不想再用，可提起笔来居然只能想到这个例子，应该是脑浆枯竭不够用了。）
亲爱的姑娘，不要悲伤，不要为无谓的人无谓的事难过哭泣，珍惜身边的纯真，摒弃徒劳的交情，梦醒了就该努力奋斗，不为居高临下，只为再见到我时，尽管你不理睬，我也会裹紧我的实力，微微一笑，无惧无畏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