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约了朋友们出来过生日趴,大餐,胡聊,吐槽,K歌的时候,忽的被一首点燃了情怀,于是扒了无数首暴露年龄的老歌来唱。
这些朋友,最早的在十八岁上便认识了。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也去K歌,从晚上12点唱到临晨7点,1点的时候最嗨,4点的时候最困,7点的时候便从包间里打着哈欠出来,再去会周公的。
我们一个嗓音最棒的姑娘,当过校台主持人、校队辩论队长,十八岁的时候,还代表学院外出参加校园歌手大赛。
犹记那晚夜色已深,我们从校本部归来,犹未尽兴,歌曲自是好的,评没评上奖我已不大记得,一群人方兴未艾,我们里面最没的一个姑娘,扛着台下送上的鲜花,挺胸凸肚,哦,彼时肚子上还没有什么肉值得凸,大约是一副颇为英气的身姿,扛着我们的青春年华。
那是一个令人影响深刻的夜晚,我记得有人从那晚起,相互认识,成了男女朋友,后来结了婚;也有人被表了白,但终究越行越远,彼此各不相干;也有人,深藏着情谊,心底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被时光悄悄掩埋。
那个曾经扛着鲜花的姑娘,如今已有了帅气的老公,可爱的小宝贝。她的闲余时间太少,甚至都无法与我们再唱一唱青春的情怀,她依旧那样英姿挺拔地走路,肩上再没有地方扛鲜花了,要留地方给老公揽着肩、抱着娃哩!
那个嗓音十分美好的姑娘,几经转折终于找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工作,最近正值财务结算,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她最是依赖我们,最喜欢吃饭看剧都有人陪着一同戏耍,她抛舍了有房有车的白富美身份,与我们一个城市共同进退。
那个心里暗藏一个男孩而不敢表白的姑娘,如今还是单身,并不是深情的缘故让她单着,实在是相亲市场上的男孩子不成气候,交往过的男朋友总因为各种原因以分手作罢,她时常想着,会否就一个人这样孤独终老了。
三十岁是个奇怪的年龄。它好像告别的年少与幼稚,但还紧攥着青春的衣角,不肯让它一声不吭地溜走。
年少时候的梦想也还未有从心底走掉,但社会的颜色已将它染得晦暗、世俗、狡捷。年少时候的轮廓也未有大的改变,但生活的不可承受之轻,已让它没有了灵气,心比身先萎顿了起来,还失了些动力。
你,还记得你十八岁上的梦想么?
十八岁的时候,我想做一个有文艺气的女子,最好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偶尔写一两篇小文,能发在刊物上,既有稿酬,又出风头。
十八岁的时候,我想好好谈一场恋爱,不敢奢求有多浪漫,只希望,我喜欢的人,刚巧也喜欢我,使我不再孤孤单单踩在校园里的枯叶上,匆匆而过。
十八岁的时候,我想未来能有一份好工作,能学以致用,能回馈社会,能带着名牌大学的原罪,高傲地看着世界,“我,要来了!你们,怎敢不夹道欢迎?”
而今,我就要三十了。
这是传统意义上的而立之年,而我,工作稳中不升,食宿依然在家,是的,我还没有结婚,亦没有中意的人,那个最后令我有些喜欢的人,已经定格在20岁的年华中,未再前行。
我身上关于文艺的灵气正在慢慢走失。
不知何时开始,我竟然丢弃了读书的习惯;日复一日的公文写作,甚至让我忘了写短篇小说;我的才思日渐枯竭,提笔就是官样文章,这让我很害怕。我正与我的梦想越行越远。
我在思考,什么叫老?是微霜了发,佝偻着背么?是记忆衰退,人事不清么?
我想,那都不是,人的老应当是从梦想的衰老开始的。当你已不再相信努力了会有回应,当你为不能实现梦想而找了诸多的借口和理由,当你觉得你已经来不及做任何改观。那么,你真的老了。
我还不想老,我知道我心底仍有残存的梦,它曾经那么火热过,现今虽冷我应当还能捂热它。我又拿起了笔,我又找出了藏在柜子里许久不翻的书,我参加了写作训练营并坚持日更。
我已出发,尽管我并不知道我能走多久,能走多远,我不知道我能写出多大的梦,也不知道能完成多少的想。但我想,我已经在路上,硬着头皮迈一迈步子,总好过不进则退。
加油,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