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前慢
又逢国庆,朋友圈各样的秀,让我来不及去刷新。有的拖家带口去明知爆棚的景区,有的三五好友相聚回味逝去的流年,有的飞机上看这大美的世界……唯独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听着音乐,扫着屋子,漫不经心地翻着那买回多日不曾问津的书目来。
吃罢晚饭的时候,我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毕竟又是一年的中秋,这在农村可是一个大节。那些年,母亲总会带着我和姐姐,提着行李到舅舅家去,而这节日就成了连接亲戚往来的一种传统。接电话的是父亲,我问询吃没吃饭、上班的忙闲以及家里收庄稼之类事。
听说最近雨一直不断,家里的气温降的很厉害,大有冬天要来的样子。父亲说母亲到别人家地里干活去了,我寻思能挣几个钱啊,况且还是大过节的,家里又不差那几个钱,如果把身体弄坏了岂不得不偿失了。
父亲平静地说要不一天呆在家里干啥呢,现在不像以前务庄稼,地里也没有什么好打理的,农村人的日子不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吗?他说对面伯伯比他年长好多岁,大儿子这几年开饭馆挣钱了,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本可以享清福,可每天骑着电摩到处给别人干活,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为了务心慌。
是啊,务心慌,这就是农人们的生活。父亲到别人厂里上班了许多年,老板对他也还不错,那些下苦钱按说是能维持他们的生活,可母亲还是四处找着给人干活,也许就是为了务她的心慌吧。
经历过物质的贫瘠,我们慢慢富足后就会找寻所谓的精神上的世界,一下子又把这些生养或看着我们长大的人拉的远远的,让他们不觉到底是什么来。
无疑,农人们的精神世界是荒芜的,他们终日用劳动改造着这个生养自己的世界,抚育自己的儿女,等人去楼空哪一天成了留守老人时,心里留的只是无端的落寞来。那些年,我分明透过一些老婆婆的眼里看到这份凄楚,带着万般的沧桑和悲凉。而他们的精神世界又是简单的,即便一丁点的满足都能换取一整天的高兴欢愉来。我看到母亲参加了村里人自发组织的锣鼓队,到近西安的一些地方表演,有时还能换取一些物质上的东西,那张张照片里是她很少有的欢笑。
不论男人女人,他们用劳动或者忙碌充实着自己的生活,偶尔停下来和乡党闲传,不时念想老去的父母和远走的儿女,这大抵便构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来,简单、真切、朴实、平淡。
我们住在城市里,除了被奔忙的日子搞的心力憔悴,还四处找寻所谓的诗和远方。岂不知那里才是我们的起点,那或肥沃或贫瘠的土地、或衰老或蹒跚的父辈,多少次抚慰着我们浮躁漂泊的心。
日子久了成诗,琐碎串联成诗,而那远方的土地和祖辈们劳作的样子,却安顿着我们的劳累、挫折、悲伤以及对未知的向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