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赎下了这位勾栏头牌女子的自由身。
我记得我第一次扮男装进这楼子的时候,她就是这般决绝而凄艳的表情。美则美矣,烟花之地的女子,不染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息。
渔村的人们只道她们是一对恩爱的姐妹。不可知,在窗外炮火纷飞的时候,她会轻轻抱住她,在她额头印下冰凉的吻。
身后传来啪嗒的脚步声,我回头,看见两个军官打扮的人朝我扑过来。软布鞋透出青石板的凉意。竹篓里的鱼洒了一地,无力地不停弹跳。眼白翻出,瞪着同样惨白的天空。
她换上了我第一次见她时的衣服,聘婷走来,轻轻绕上那人的手臂,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我最后一次看她走远,她回头朝我勾起一抹微笑,眼神里却是无尽的恐惧,正如我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她知道不能回头。
血糊了我的眼睛。她用我给她的自由换我的自由。
她像是从未停止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