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的無非是生活本身

絮叨的無非是生活本身

这些日子,天总是阴郁着,多日不见阳光。家离单位很近,有时不着雨具下了楼,急走几步即可走在避雨的长廊里。没有阳光无妨啊,心里养着。

多年来,我也习惯了这段闲闲的时光,尤其下班时回家的路。这是一段令人松弛的路。有时也驻足,在小园圃里看一朵花,也许是月季,杜鹃,或三角梅,幸运的时候是昙花,一朵甚于千万朵,洁净温润,的确是“旁若无人”的样子。老树说,此生只为花低头,颇得我心。

毕业班的孩子既顽皮也懂事,大概心里也有了一些关于未来的懵懂与迷惘。很快就各分东西了,天涯原来近在咫尺。某一天在校门口说一声再见,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看到可爱的孩子在信笺上说:老师,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后不管遇到多胡闹的学生不管生活际遇如何,再怎么伤心一定要对自己笑笑。还有的说:老师,我听说要换老师的时候以为自己会不习惯,您一来,我就喜欢上了您,你的课讲得生动有趣……孩子一茬茬地长大,陪伴走过的路总那么短暂,离别的时候,老师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有祝福,有不舍,也有放飞梦想的喜悦。试飞的过程有失落也有昂扬,勇敢地往前走吧,花季少年。征途漫漫,愿你所向披靡,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暮色里,忽然想回家,约闺蜜一起。前些日子,她说她为我妈妈买了两盒治风湿关节炎的药。很多年前,她曾经没打招呼自己跑到我家,我却外出了。她也安然在我家呆着,还住下来,帮我妈妈做家务活,宛若自己家一般。我父母也时常念叨着她,询问她的近况。从初中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三十年的流水汤汤,没有将我们冲散。这是怎样的缘分?我们彼此分享各自的快乐,也分担忧戚的苦痛。但是亲爱的,感同身受是很难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也是要咬着牙坚持,但是我想告诉你,至少还有我。就像我无论怎样山穷水尽,都知道你在那里。夜里听《空谷问询》,有一句歌词令人感慨——未料到命途颠簸,苟活着如出一辙。这无尽的尘世喧嚣,我们穿梭其中,难免会有疼痛难忍的时候,但是又怎样!每每想起,便觉得那个倔强孤傲的自己并没有走远,重要的是,你也依然是我的“铠甲”,竭力保护着我。

到了某个年龄才明白人生其实是一道减法,习惯了小小世界里的简单生活,朋友来来去去,也是那几个,彼此知根知底且知悉秉性。再没必要把太多他人请进我们的生命里,因为那样会很拥挤。你总是不遗余力地夸我,仿佛我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一样,事实上是没有人比你更厚爱我罢了,所以在你面前,我也是肆无忌惮,放任自由。

陪父母说说话,喝喝茶,聊聊最近的情况,关于孩子,关于新居装修,还有要命的牙疼……回来时,又下起了雨,熟悉的街角不远处是我们最初上课的学校,而你仍然在那里。像最初的你,给我最深的感动。

絮叨的无非是生活本身,疲惫不堪的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步。好在,阳光也是在来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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