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接到老妈来信,永昌零下17度,不敢出门。
我回复,洛阳零下三度,初雪。
洛阳,变成了神都。
其实对于西北人来说,雪,早就见怪不怪了。每逢年末,初进10月,雪往往就要在西北来临了。
但是中原的雪,我是第一次见。
小时候,每到冬天,父母总是怕的紧,全身上下一层裹着一层,秋裤上面套毛裤,毛裤上面再套棉裤。最后还要带个毛织的大帽子,两边帽檐垂下来,遮住耳朵。这种帽子往往不会那么简单,垂下来的帽檐还要挂个小毛球。这就很尴尬了,从小我就很抵触这种帽子,这分明是小女生的风格!
堂堂西北小汉子,是不会接受这种风格的。
印象里那时候西北的雪下的很大很大,是真正的鹅毛大雪,雪花是看得见的,下到衣服上,像一个个绽放的小花,规则、匀称,但却绝不重复。两三片叠在一起,各种形状都出来了,雪留不住,不敢用手去接,会化。那时候,父母怕我冷,给我戴那种四个指头连一起的棉手套,怕我丢了,还用毛线把两个手套连起来,挂在脖子上。那时候,唯一敢用手接雪的时候,就是手上戴那种大棉手套的时候。
小时候总是很开心,到下雪时,老师总要组织我们去学校里扫雪。但扫雪是假,打雪仗是真,往往最后越扫越乱,平地里还得冒几堆小雪人。
那时候,堆雪人贼简单,扫一大堆雪,堆一起,弄个小山。然后找一个大桶子,往里面塞雪,这时候一定是压的越紧越好,最后把桶子往雪堆上一放,边缘一拍,然后慢慢往上拉,雪人的头就出现了。
当然这还没完,还有五官呢!没有胡萝卜鼻子?没事,用同桌小黄同志的文具盒,正好是橘黄色。眼睛怎么办?没事,小张同志早上来不是带了几个苹果吗?借来用用。至于嘴嘛,小陈同志的辣条可以一用。胳膊就牺牲班里的笤帚了。那时候,什么叫大公无私!什么叫社会主义接班人!少先队员的优良品质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虽然必要时可能需要一些威逼利诱,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最终结果。
那时候的下雪,就是一场狂欢。
如今洛阳的雪,是没有西北那股豪迈的,自然也不是狂欢。
洛阳的雪,来的静,来的细,来的密。
来的悄无声息。在寂静的黑夜里,像一个精灵,出没在这慵懒的冬天,带来几分生机。
其实,我是渴望邂逅一个精灵的。黑色的眸子,黑色的发丝,出没在白雪皑皑之中,你尽可看见她,你抓不住她。
她在细雪中掩笑,笑声宛若轻铃,惊醒了河流,惹的小鱼争相观望。微风拂过,她又随之消失了。
我开始寻着这个精灵,她的身影在这白雪中,忽隐忽现。她似乎在不远处的小桥上,驻足观望着什么,我惶急赶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轻盈的脚印。她似乎是略带些忧愁的,好像在想些东西。
我寻着脚印望去,她出落在那片光秃秃的枝桠旁,枝桠随着她的身影,微微摇摆。只一恍惚,枝桠竟绽满了花朵,厚厚的,快要压垮了。
我向她招手,她似乎看到我了,轻笑了一声。忽地,又不见了。
我怕是寻不到这个精灵了。
整整衣服,正要回去。
“嘿,你在找我?”那声音如轻铃。
我转头。
却醒了。
窗外的雪下了一夜,洛阳埋在了一片雪白之中,陆陆续续的嘈杂声从外面传来,该上课了。
我整理心情,收拾妥当,也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