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画字儿

我家五岁的皮哥越来越调皮，他常常妙语横生，就跟我家老公一样，幽默有趣。

所以，我们家的家庭氛围就是互相逗乐，那个常常被逗烦的人总是我。

我老实单纯一根筋又超级认真，常常掉到他们给我轻松布置的圈套里。

每次在他们的哈哈大笑中，我才幡然醒悟，并常常恼羞成怒。

今天的情节有点跟平常不大一样。

午后，我和小家伙腻歪在沙发上，你捧着我的脸，我捧着你的脸，互相喜欢。

一边腻歪一边聊天，聊幼儿园的一些事情。谈话中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老师们，儿子跟我说幼儿园的一位老师总叫他“大儿子”，我心里高兴，既然儿子这么招人待见，当妈的还是窃喜。

然后，我还是压抑了一下喜悦，我说别往心里去，那位老师有好多个“大儿子”。

儿子又说，C老师总是给我好吃的。我说，是呀，她那么喜欢你，要不是因为是幼儿园的骨干教师，被抽调去带小班，怎么也会带你直升大班，不过好在她和搭档在大班分班前妥善地安排了儿子在搭档班级里。

我心里想起这些阵阵感动，我给予的永远没有老师付出的多。我继续说，H老师也是超级好的老师，她美丽善良负责任。

儿子欣喜地点头，我知道他也喜欢这位H老师。孩子的喜欢不代表什么但是却也非常代表一些更真实的褒扬。

我继续说，“那你以后叫她妈妈吧？”

儿子不再说话。

我思忖着，继续说，“你H老师那么喜欢你，你去幼儿园给她当儿子吧？叫她妈妈试试。”

想到他们师生两人多次互赠礼物，彼此喜欢，假若他真成了H老师的干儿子，我不知道要怎么偷着乐。

我看见儿子的脸忽地涨红，气鼓鼓地小脸蛋变成了一个红苹果，眼看着马上就要摔到地上，给你个惨不忍睹。

“我不要！”他气愤地背过身去，抱起自己的小胳膊，立在那里。

我一惊，你和爸爸沆瀣一气地天天逗我说，“妈妈再不温柔就换一个漂亮阿姨当妈妈。”

今天，让你叫H老师妈妈，你却生气了。

我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我收起笑容，走过去，慢慢俯下身，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他的眼睛里荧光闪闪，就快落下两颗透亮的小水晶。我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接住了那温热的快要融化的小水晶。

我揽他入怀，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说，“怎么了孩子，你不是喜欢H老师吗？你不是也说过H老师像妈妈吗？”

“我不要别人当我的妈妈！”儿子委屈而坚定。

我的心一沉，像是一枉平静的湖水被掷下了坚硬的石块，溅起一朵朵剔透玲珑的茉莉花瓣，花瓣四散开来，又柔弱又动人。

是的，我怎么能跟他开这样的玩笑呢？

儿子看到我越来越后悔的表情，他继续说，“我只有一个妈妈，永远只有一个妈妈。”

我双眼和嘴巴瞬间酸热，我仰起头看着头顶那盏白色的吊灯，像极了落入湖面的茉莉花瓣，她在嘀嗒着拂落身上的露珠……

我是他的公主，不管我是妆容姣好还是蓬头垢面，他永远叫我，“我亲爱的公主，你好美啊！”

而他永远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我帅气的王子。

虽然，我不止一次地纠正他，“妈妈的王子是爸爸，真的不是你……”

“你将来一定会像爸爸一样遇到你心爱的公主！”

“我不，你就是我的公主，你就是我的公主……”儿子耍赖道。

“那爸爸该怎么办，爸爸是谁？”我试图唤起他的同情心。

“爸爸是野兽！”儿子脱口而出。

我于心不忍，你是如此地依恋我热爱我。老公从卧房走出来，示意我不要再跟儿子纠正下去，我懂他的爱子心切。

我怎么会不懂他，孩子属于我们的这样耳鬓厮磨的好日子不过就短短几年，他终将快速地长大，快速地离开，快速地拥抱更广阔的世界，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然后，将我们留在家里那个熟悉的沙发上，留下我们十指交叉地靠在一起，拿着花镜一遍遍地欣赏着幼儿从小到大的每一张可爱的脸蛋，并笑着说，“这小子从小跟我抢老婆，你们是公主王子，我是野兽……”

我满足地笑着，“你那玉树临风的儿子如今估计也沦为了野兽，他们的小坏蛋也在跟他抢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