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起来,十三岁的女儿就像树上的麻雀一样蹦蹦跳跳,唱歌嬉戏。
”妈,快来看呀,局长大人的大作”!什么?这丫头怎么把我藏在保险柜的那篇不敢见人的千年之恋拿来笑话我了?
这个把我气的呀,嘿嘿,又恼又羞。
“丫头,快还给我,別丢老爸的脸了。”我气恼地对女儿小倩吼道。
老婆大人蔺雅萱听后,披着围裙急急忙忙从厨房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让我看看,你爸是不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雅萱从女儿手中接过一篇稿子,一点也不顾我的面子,拿着那本我藏了十多年的稿子念了起来:
1
那一年,我来到了w市。
这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大都市,白天,车水马龙,熙熙嚷嚷。但太嘈杂了,浑浊的空气使人窒息,朦朦的灰尘让人咳嗽不停。更让人难于忍受的是太过炎热,即使有树木的遮荫也无济于事。因为,这里的风都是暖气构成的。
我们,就在这一年的夏末认识了。
2
2000年,让人难忘;有奔波他乡的辛酸,也有一场让人刻骨铭心的情恋。
那一天,我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座让人眼花潦乱的大城市。
初来到这里,我举目无亲,眼前一片茫然。行李还未放下,我就被人流拥到一个比较边远的小区里。
这个小区是外来工聚集地,来自五湖四海。
3
我拉着皮箱,拖着疲惫的身子,正想踏进小区门口。
“有人抢包了,有人抢包了!”突然,我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大声呼叫。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男子快速地向我这边跑了过来。后面,有三四个年轻小伙子紧紧追了上来。
二十米,十米,五米,快到我面前了。那时不由我多想,我甩掉行李,一个饿虎扑羊向那个抢劫犯猛扑过去!
不料,这家伙力气太大,加上我饥肠蹗蹗,肚子里空空如也,我反被他反扑在地上。我的额角被那小子狠狠抓了一下,血涌了出来。我也顾不了许多,虽然我倒在地上,但我还是死死抱住他的一条大腿不放。
4
后面那几个追赶的小伙子已经到了,他们七手八脚把这家伙死死按倒在地下。
我看这家伙跑不掉了,这才松开双手。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警车的警报声,警车就停在我的身后。
当我看到那个抢劫犯上了车之后,才慢慢走开。
我摸了摸脸上,呀,全是血。
“同志,请你去警务室一趟,做一个笔录。”这时一个警察对我说话了。
“我?沒必要吧,我刚到这里,还没找到住处呢?”
其实,我不愿混这趟浑水,免的以后有麻烦。
我正努力躲避时,一个姑娘递上一条手绢给我。
“大哥,你脸上还在留血,包扎一下吧。”我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大叫大喊的姑娘。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嗯,好香,是一条喷过香水的手绢。
5
“同志快上车吧,哦,还有那三四个小兄弟和事主一起去一趟。”
无奈之下,我和他们一起到了警务室。
来到警务室,一个女警员上来给大家沏了茶,哟,好漂亮的女孩子。我两眼痴痴地望着她,看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发觉我有点失礼了,忙收住眼光,低着头吹着滾烫的绿茶慢慢品尝着。
“同志,你脸上被抓破了,去一趟医院吧?”
那个女警员温柔的女中音又在我耳过响起,声音好甜。
我忙摇了摇手:“沒事,皮外伤而己,等结痂了,就好了。”
“那就消消毒吧,我这里有典酒。”她不由分说,就揭开我额上的手绢。
好疼呀,我咧着牙,直疼的我喊讨饶。幸好,时间并非太长,没多久就过去了。
6
在警务室我们一一做了笔录,把事情的经过作了一个详细的叙述。
天已经快黑了,天气好闷,好像要下雨。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今夜去那里歇呢?住旅店吧,荷包羞淫,说不定住了旅店之后,连饭都没的吃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南方的天气真难于捉摸,刚才还天晴气朗,转眼间说变就变。
“大哥,你是刚到此地吧?”我正不知所措,那个被抢了包的小姑娘娇滴滴地向我发话了。
我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对她说:“是啊,我第一次来这里。我只知道这是w市,不知道这小地名叫什么。”
“这里是北区中山路,这个市分五个区,东南西北中,很容易记的。”
“哦,”对她的回答我只随便应了一声,也没去注意她。我只在想我现在该去那里,眼看天就快黑了,又要下雨了,说不定还有暴雨呢。
7
我缓缓移动着身子,向四周仔细地搜索着,看有沒有便宜的客栈。哦,就像我们乡下的客栈,一晚一元二元的。
“大哥,你还没有找到地方住吧?要不,跟我们一起住吧?”
哦,哪个小姑娘也还没走,就站在我身边。我这才打量了她一下:
她个子不是很高,大约一米六左右吧,我足足比他高过一个头。
我侧身低头看去,哟,挺漂亮啊。虽然身材不是很高,但一对大眼晴忽闪忽闪的好诱人,瓜子脸红粉如桃,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哎,好一个美人胚子呀。
8
这小姑娘被我看的很不好意思,那本来就是红卟卟的脸蛋更红了,一付害羞的模样。我看她如此腼腆,急忙把脸面移开。
看来今晚只能如此了,出门在外也顾不了许多了。
“好吧,那就麻烦妹妹了。”我拉著行李,跟著她的屁股后面七弯八拐地来到一条很窄的小巷里,这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轰隆隆,轰隆隆……。”一连串的雷声震的大地在晃动,雨下的好快好猛,我们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奔跑中的人群脚步慌乱,我紧紧拉着姑娘的手,恐怕一时走失。
姑很终于停了下来,这时我才觉的我们被雨淋透了。
我用手往头上拢了一把,把头发抹干。我看见姑娘那薄薄的白衬衫紧贴肉体里,胸前高高地鼓起了两个小山包。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心臟跳的很快,有一种无名的躁热在我的体內涌动。
我们终于来到她的出租屋,一栋八层楼高的民房。
9
她敲了几下门,不久,门“呀”的一声开了。
这时,一个比她大好多年纪的姑娘站在里面。
“哟,萱妹,那里捡回一个帅哥呀?”
“去去去,胡说八道。”
哦,和我一起的姑娘原来叫萱妺。我也太粗心了,这么长时间咱俩都还没有互相介绍呢。
我们进了屋里,萱妹一下子闪进房间,把我晾在客厅里。
“这位兄弟从那里来,高姓大名?”这个才刚见面的女人也太不客气了,我刚进来就像警察那样查问起我来了。不过她很直率,倒是一个爽快人,我喜欢。
“本人姓梅,名叫雨泽。湖广人氏,初到宝地,请多多关照。”我微笑地对她说。
“好啊,我叫李娟,江浙人。蔺雅萱是我老乡,也是姐妹。我比雅萱长七岁,今年二十六了,尚未婚嫁。”她说完用眼角瞟了我一下,好似有一股电流通到我的四肢一般,刺的我好动。
“哦,我该叫你大姐了,小弟今年二十三了,属马的。”想不到我这句话好象刺了她一下,只看她打了一个啰嗦,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拉的好长。
“你俩谈什么呀,那么投缘?”
“哈哈哈,萱妹你吃醋了?”这李娟也够开放的,吃不吃醋也应该问问老子我呀。我心中狠狠骂了一句“恬不知耻”,不过,我没有骂出声来,免的日后不好相处。
10
雅萱已经换上了非常漂亮的花格子裙子,套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更显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雨泽哥哥,快去换衣服吧,别虐坏了身子。”雅萱看我还站在那里,异常关心地对我说。
等我换好衣服,我出来不见了雅萱,只有李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蹺着二郎腿看电视。
我打量着这套公寓房,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标准套房,有四十平米左右,他们两个住在这里也够舒服的。
雨下的快去的也快,我抬手看了看时间,指针的长短针刚好指到7字上。一天没吃东西,肚子早已饿扁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早已饿坏的空肚子,向外面看去,雨完全停止了肆虐。
“雅萱呢?她去哪啦?”我问那个全神贯注地看电视的大小姐。
我刚问毕,门“呀”的一声开了,雅萱拈着一大包盒饭回来。我这才知道,雅萱去外面揾吃的东西了。
11
“哟?吃货来啰。”雅萱高兴地走进来,两手拈满了饭盒。我急忙上前去帮忙,把东西放在餐桌上。
“娟姐,吃饭啰。”雅萱向李娟喊道。
李娟还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一点反应都沒有。
雅萱听李娟不吱声,加大音量地叫道:“李娟姐,过…来…吃…饭!”雅萱一字一顿地喊叫。
李娟像哑巴一样一声不吭,只在一个人对着电视机傻笑。我心里好象窝着一肚气,好想骂李娟一顿。哎,这娘们也太没教养太沒礼貌了。但一想我刚来乍到,还不了解她的脾气,也就拉倒。
雅萱叫了几次看李娟毫无反应,也只好作罢。
“咱们先吃吧,不管她了。”雅萱语带怨气地说道。
盒子打开了,呈现我眼前的是香喷喷的烧鹅,黄橙橙的白切鸡,还有红烧猪肉。当然,少不了那盆可口的靓汤。嚇,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雅萱一个劲地往我碗上挾莱,弄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许是太饿了,一顿饭不到十分钟,就如风卷残云般扫的精光。饭毕,我忙收拾干净,把盛东西的盒子包起来送走。
这时的李娟才站起来,对,她向餐桌走来。她一看餐桌上空空如也,把嘴呶的老高。显然,她已经生气了。
李娟气冲冲地跑进她的房间,重重地把门一摔,发出很响的“乒兵”声。
12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我和雅萱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聊着天。她把自已
的家庭状况大概介绍了一遍,当然,还聊了她现在的工作。
雅萱今年十九岁,比我小四岁。老家在江浙的一个小山村,也跟我一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她今年年初到了这城市的一个电子厂打工,做文员。
我们谈的很投机,都有一定的好感。她想介绍我去她厂里干,但我对电子厂不感兴趣,我想再考虑一下。因为我是一个兵,当了五年的老兵。而我,只有二十三岁。
我的梦想,是想做一名警察,一个专捉坏人的警察。
但是,想是一回事,真正实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在部队我是一个军官就好了,我就可以直接安排到派出所。可惜,我不是。
13
夜深了,喧嚣的城市也已经进入了梦乡。雅萱进房睡觉去了,我做上了“厅长”,躺在这张两米二的海綿沙发上。我们商量好,这套公寓三人合租,房租四百五,每人一百五,也不算很贵。
我也困了,一对眼皮老是打架。我头脑昏昏沉沉,连衣服都懒的脱就睡了。小小的厅里响起了一阵阵齁睡声。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隐隐觉得我耳边有一缕游丝吹进我的脸颊,有些痒痒的感觉。我以为是微风,但这微风好似有些溫暖。我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继续睡去。
一天一夜的火车,已累的我够呛,我睡下去什么也没去想,只想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14
但是,我刚翻身睡去,好象是一只老鼠在我身上游来游去。我模模糊糊拧动着身子,继续睡我的好觉,因为实在太困了,我连眼睛都懒的睁开。
刚刚沉静了一会儿,好像那只恼人的臭老鼠又在我身上爬起来了,哟,它一下子窜到我的裤裆里,这倒把我吓醒了。
我本能地用右手快速地抓去,抓起狠狠一掐。
“哎哟,哎哟…。”
怎么,这只老鼠会叫吗?我以为在梦中,立即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我忙拉开开关,灯,亮了。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娟这捣蛋鬼。
“你在这干嘛?深更半夜的,影响别人休息。”我嘟呶着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突然像饿狼一样把我抱住。
我猛一用力把她推开:“走开,讨厌”。我本想说滾,骚货。但我还是忍住了,恐怕太过打击她下不了台。
可是我想错了,她一点收敛都没有。反而又冲向我,双手死死揽住我的腰,把嘴紧紧贴在我的唇上狂吻不止。
也不知为什么,这么骚的女人我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狠狠地揭开她的手,把头扭向一边。我总觉的,她就像一只讨厌的绿色苍蝇,令人作呕。
她看我这样讨厌她,鄙视她,脸上好似有几滴泪水流下。一扭身,双手掩着脸跑进了她的房间。
15
早上的太阳慢洋洋地升了起来,一缕缕晨曦把窗帘照得通亮。不知什么时候,雅萱已把做好香喷喷的早餐端在桌子上。她,却在我身边用手轻轻抚弄着我的下巴。我睁开眼一看,把手立即抽了回去,脸上泛起了一朵红云,一直红到她的耳根。
我对雅萱笑了笑,说:“这么早就起来了?”
雅萱点了点头:“嗯,醒了?起来吧,吃早餐了。”
我多么想她再抚摸我,那种感觉真让人陶醉。可是,她已离开我身边。
我们在吃着早餐,而李娟她还在酣睡。
“几点上班?”我问雅萱。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我们外面走走吧,在家闷死了。每个假期,我们都在外面玩耍。”
雅萱收拾好碗筷,拖了一会儿地板,拉着我向外面走去。“我们去爬山吧,笔架山比较近,离这四五里路,徒步半个小时就到了”。
16
夏天的早晨,在南方仍然很热。幸好昨晚下了一场雨,否则更难熬。今天是假期,大街上,人来人往。多数都是外出打工的,难得一天清闲,大街小巷上都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我们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认识了一天,就好似是非常熟悉的朋友。我们手拉着手,一点也没有觉的生分。
我们走到一个拐弯处,听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那里嚎啕大哭。雅萱看见了,急忙跑过去:“小孩子,怎么啦?你妈妈呢?”
这小孩听见有人问他,哭的更加励害了。
“妈妈,妈妈…”。
可是,不管小孩怎么叫唤也没见到大人。
雅萱这时也很焦急:“孩子,是不是跟你妈妈走失了”?
小孩点了点头,声音哭的有些嘶哑。
雅萱觉得情况有点棘手,把他丢在这不管吧,恐怕有坏人把它拐走。管它吧,又怕躭误了自已的时间。
“雨泽,我们把他带到警务室去吧?”雅萱终于下了决心,把小孩带到警务室去。
幸好,警务室并不很远,一盏茶的时间我们便来到警务室。里面值班的还是那个漂亮的女警官。女警官询问了具体情况之后说:
“谢谢两位好心人,你们的爱心将受到人们的尊重,我代表孩子的父母向你们致谢。哦,请把你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有什么事时好联系。”
17
我们离开警务室,继续赶路。去笔架山的路要经过一段斜坡,足足有两三里。
这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我们加快步伐,趁早天气比较凉快。
这是一段黄泥路,昨天刚下了雨,路很滑,我们想走快点,但路不争气。就在前头,我们看到一辆装满物资的小卡车被陷进坑里,轮子在原地不停地打转,但总走不了,急得司机直冒冷汗。
“雨泽,我们帮他推一把吧?”
我犹豫了一下,但我还是听了雅萱的话,忙上前帮忙推车子。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车轮子滚出了泥坑,轻松地向前驶去。这时,司机探出了头向我们招了招手:“谢谢,谢谢你们。”
小卡车开走了,我们疲惫地喘着粗气,拿出矿泉水喝了两口。太热了,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18
这时行人很少,因为太晚了,爬山的人一般都五六点钟就出发了,在八点之前爬到山点,可是现在已超过八点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不管早晚,我们都要爬到山顶去。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我们一路欢笑,一路前行,我们急急地向前猛赶。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开外的大叔踩着一部装满西瓜的三轮车,在艰难地向前行进,脸上汗珠淋淋,背心完全湿透。
雅萱看见毫不犹豫地追赶两步,双手在三轮车背面用力推去。我脸有点红,想不到雅萱又比我先行了一步。
我们俩呼哧呼哧地帮大叔推着沉重的三轮车,足足走了有两里路。
“你们真是活雷锋啊,”当到达目的地时,大叔感叹地对我们说。说完,捡了一个大西瓜剖开,硬塞给我们怀里。“路上喝,慢慢吃。”
“不行,大叔。我们年轻人有的是力气。”
雅萱慌忙推辞道,快速离去。
“哎,这姑娘真是。”大叔好似有些生气,但雅萱已跑远了。我忙摇出十元钱,拿起雅萱放下的另一半西瓜急速离开,只见大叔摇摇头向我们苦笑。
19
我们经过一路的奔波,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顶。
笔架山并不太高,也就七八百米海拨吧,但这山实在美丽雄壮。这座山是主峰,左右两座山比主峰矮了一大截。从山顶望去,大半个w城呈现在眼前。
只看下面高楼大厦层层叠叠,四方八达的道路如蜘蛛网般覆盖在高楼周围。大车小车就如蚂蚁般缓缓移动,哦,我们还看见了飞机场上的飞机冲上蓝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引擎声。
山上的人大部分已经下山,我和雅萱张开喉咙用手装着喇叭样尽情地呼喊:
“嗨…………,笔架山…,我们来啦…。”
风把我们的声音带的很远,很远。
20
这个星期天,我们玩的很晚,很累。但我们玩的很愉快,真的,我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开心,那么高兴。
因为,我看见了一颗心,这颗心被深深地刻进愛字里。我发誓,我要把这颗心牢牢抓住,不让它飞走。但现在我还不敢出手,这个你懂的,时机未到。
21
我来到w市五六天了,还沒找到工作,心里已经有点焦急。雅萱她俩每天一早起来就匆匆吃完早餐上班去了,晚上九点多钟才回来。我只好一个人做饭吃,因为她们都在厂里用餐,只有假期才在家里吃几顿,眼看我带来的钱已快要用光。虽然雅萱拿了几次钱给我,但我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要呢?
工作不是没有,但总觉的不合我口味,不感兴趣。眼看着一个礼拜就要过去了,真的我焦虑了。我决定,这一两天我一定要找到工,不论做什么都算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假期到了,雅萱他们也放了假。
雅萱又来找我去爬山,我摇了摇头。
“干嘛呢?那儿不舒服吗?”雅萱有点诧异地问我。我说,我沒心情,我找了一个星期还沒找到工作。
“哎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样吧,明天上班时我跟我们厂的保安队长说一声。我听工友讲还要招两个保安,我看你最合适,你是复退军人,包准行。”
我一听,高兴的跳起来。
“好吔,yes!一言为定。”
当保安也是我的本行,再说那时期保安的工资还高于其它的员工,所以我欣然答应了。再说,我也想天天看到雅萱,一天沒见她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22
“走吧,不早了。今天咱们去世纪公园。”雅萱拉著我就往外走,差点把我摔倒。
我俩手拉手刚下到楼底,一行穿着警服的警官挡住了去路。
“请问,梅雨泽同志是否这栋楼?”一个头戴大盖帽比较年长的警官向我问道。
“首长,他就是梅雨泽同志。”我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女警官。
那个叫首长的警官一下子握住我的手:“总算找到你了同志,你这里好难找呵。我们七拐八弯才找到这里,哈哈哈,总算逮到你了。怎么,不带我们去你家去聊聊?”
这个首长说话好风趣,把大家都透乐了。
于是,我们把他们带到五楼我们租住的房子。
进到屋內,女警官说话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北区公安分局刘局长,这位是天天晚报记者王生。我就不用介绍了,我们是熟人。这女孩子叫蔺雅萱,这位是……?”
雅萱忙接口道:“她叫李娟,是我老乡。”原来李娟也起床了,平时她睡的很晚,不知为什么今天这么早起来了,也许听到了吵嚷声了吧。
雅萱己沏好茶,招呼他们坐在沙发上。
23
刘局长拉着我的手使劲地握着说:“雨泽同志,大感谢你啦,你帮了我们大忙啊。”
我用手撓着头皮,觉的莫名其妙,我咋帮过你们啦?我疑惑地对刘局长说:“局长,你搞错了吧,我啥时帮过你们啦,怎么回事?”
“哈哈哈,小梅你记性有些问题,才一个星期就忘了啦?来,小方,把东西拿来。”
那个女警官叫小方,我这才知道。只见她把手上的东西抖一抖,哦,原来是一面锦旗。
锦旗里面写了八个字:赠给梅雨泽同志—勇斗歹徒,见义勇为—w市公安北区分局。2000年8月6日
原来是这点芝蔴小事,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一点小事却搞的如此阵势,换了谁也会挺身而出呀。
“你们抓住的不是普通的抢劫犯,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惯犯。前年413入室抢劫凶杀案就是他干的,这家伙手段残忍,无恶不作,集偷抢骗于一身,对社会危害极大。现在好了,凶手已经落网。小梅同志你立了一大功,局里决定奖励你们并送锦旗一面作为表鄣。”刘局长郑重地把锦旗交给了我,并且,还有两千元奖金。
“雨泽同志,我是电视台的记者,请你把勇斗歹徒的事迹重述一次好吗?”
哎,有啥好说呢,我不过是死老鼠遇到瞎猫而已,碰巧,不值一提。为了应付过去,我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临了,我与刘局长他们一一握了手。
他们出去了,已经九点多。天气又在升溫,才九点多就非常热了。本来打算去世紀公园玩,看来,去不成了,因为太远。
但是在家又很无聊,天气又那么闷热,整天窝在屋里是很容易生病的。我拉了拉雅萱的手:“咱们去商场诳诳吧。”
24
其实我想给雅萱一个惊喜。
自我们认识之后,我觉得她喜欢我,因为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我是真诚的。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我爱你”这三字吐出,但隐隐觉得她爱我。
雅萱听到我的提议之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说走就走,我揽着雅萱的双肩走出公寓。
在w市商场不计其数,沃尔玛,天虹,家家乐遍布各区。我们商定去家家乐,因为比较近。
我们乘着公交车,十多分钟便到了家家乐商场。今天是礼拜日,诳商场的人特别多,有点拥挤。我们手挽手,寸步不离,一旦走失就很找寻。
商场的物品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到这里很多人都是为了避暑的,因为里面有空调。
我们放缓脚步,一层楼一层楼地游缆。雅萱她挑了一些生活用品,我帮着她拿。
我在搜寻着我要买的专柜,终于,找到了。
我拉着雅萱的手说:“我们去那里去看看吧。
这是首饰专卖柜台,里面全是金银首饰,钻石戒指。我逐一精选,指着一个非常漂亮精致的小盒子对售货员说:“把这个拿来看看。”
售货员小姐拿起那个我想要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金戒指。
“哎呀,想不到一个大老爷们眼光那么犀利,把我们压柜的宝贝精品相中了。”售货员的奉承我才不管呢,反正我选定了。
我一看价格,是999,不贵。我拿出十张老人头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身拉起雅萱的无名指。
雅萱含情脉脉的目光好似有泪珠在打转,脸上泛起了红云,是激动?是羞涊?还是…。不管她,我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好看吗?”我问。
雅萱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25
一天的假期又过去了,我们第一次在外面吃了饭。今天的雅萱特别漂亮,但雅萱好象今天话特别少,是累了呢,还是不高兴?
我们回到了公寓,雅萱没有说话,也没有抬眼看我,径直走进了她的居室。我有点纳闷,雅萱怎么啦?今天的她和往日的她辨若两人。往日的她有说有笑,单纯天真,无忧无虑。可是现在……,哎,真是女人脸五月天,说变就变。
我在厅里踱来踱去,头脑一片空白。我回忆了今天的一切细节和一切举措,我并没有啥过错呀。
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很近,但又很远,远的让人难于捉摸。我必须试试,把我的心告诉她,我想说,那句埋藏在心底的话告诉她。
我一个华丽的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房前。我的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偶尔我听到一声抽泣的声音。不好,她有事。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房门。
门开了,只见她伏在双滕上哭泣,哭的很伤心。
她并未发觉我的进来,我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她慢慢地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我。
我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她,抱的很紧很紧。
“怎么啦?我看你一天都很少说话了,有什么心事不敢对我说?”
雅萱听我问她,哭的更伤心了。突然,她反转身紧紧抱住我:“雨泽,你爱我吗?”
“我爱您,雅萱。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雅萱松开双手,两眼一动不动地瞪着我:“如果你真爱我,今晚就娶我。”她平静地对我说。
这幸福来的也太快了,太突然了,我很惊讶,我一下子语塞。你说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找到,就像一个流泪汉,我拿什么去娶你呢,我有什么资格娶她。
她看我不吭声,以为我嫌弃她:“算了。”她又转身面背我,哽咽着。
我想,她一定有为难之事,否则不会这样草率地提出这不着边际之事。
“雅萱,我答应娶你,但不是今晚。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我总不能空手娶你呀?”我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雅萱稍微有点安静下来,她从枕下拿出一封信塞在我的手上:“你看看吧。”
26
我快速地看打开信笺,这是他父亲写给雅萱的一封信:
萱萱我的乖女儿见字如面,近来可好?自你出去打工之后,我们很少通信,也不知你在外面过的怎样。最近,你哥考上大学,虽然不是名校,但也是大学。我们蔺家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不管是否名校我们都要供他上学。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没有经济来源,一贫如洗,家庭生活全靠那一亩三分地。为了减轻负担,家里决定把你嫁出去,男方是本村苟二蛋,你也认识,虽然年令大二十多岁,但他现在是村里暴发户。虽然他以前有很多坏毛病,但现在他有钱了,很多姑娘都想嫁给他,而他偏偏选中你。过几天你哥就要去上学了,苛二蛋已交一万块聘金,望你接信后速速回来。为盼,父亲蔺全照。2000年8月10日。
我看完信后整个人都懵了,头脑翁翁作响。不行,我一定要阻止她。
“雅萱,你不能嫁给他!有钱又有什么了不起?!有困难,我来承担,不能让你受委屈。”我猛地扳转她,死死抱住她不放。
雅萱一双泪眼迷惘地看着我,嘴巴张的好大,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一句话也没说。
“雅萱,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能顶起。有我在,就不能委屈你。”
26
雅萱也许是累了,早早地睡了。这一晚,雅萱没有洗澡,再也没有说话,和衣而睡了。我把她抱进床里,盖上床子,搧了蚊子,放下蚊帐。
我轻轻关上房门,退回厅上,继续做我的厅长。
这一晚,我沒一点睡意。钱?那里去弄钱?一万块啊,对我们这些打工仔来说,不是小数目。
自古说,马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我现在的路在那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平生第一次感到失眠是什么滋味。
左边是李娟的房子,自那晚我拒绝了她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沒与我说过半句话,也没看到与雅萱说过半句话,可能那晚我伤的她太重了,女人就是让人难于捉摸。今天不知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她。是的,我好想有个人跟我聊聊,不论什么话题。哎,沒钱难倒英雄汉。哦,对,就是钱,我要尽快筹钱,一万块哪,想到这我头都大了。
无论如何,我要尽快把钱筹出,否则,雅萱将离我而去。但眼下,我连工作都沒有着落,谈何容易?借,对,去借吧,就是厚着脸皮,也有借到这笔不大不小的催命钱。
向谁借?我到这里人鬼没认识凣个,除了雅萱,只有李娟。李娟应该有多少吧,听她说,她在此打了六七年工了。可她,会吗?我曾经伤害过她,她还会原谅我吗?
眼皮很困、也很重,也不知现在几点了,头脑昏昏欲睡。在懵懵懂懂之中,我睡了过去。
27
热,好热。我睡的地方,正好坐西向东,我被热气醺醒。我睁眼一看,坏了,太阳已晒屁股了。我一轱辘爬了起来,她俩己上班去了。我懒洋洋地走到阳台,下面,行人匆匆,显然,是做工的人流。
昨天的事还在我脑中打转,钱,钱,对,我要去借。向谁借?李娟已经上班去了,我找谁借去?我慢慢地转回屋里,在无意之中,我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块红布。哦,我记起来了,是锦旗。我摊开那块用金粉写了字的锦旗隨便翻了一下。
公安局?“有困难,找警察。”我突然想到读书的时候大家常念的这句话。
无奈呵,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奈过。人在外地,举目无亲,只能去碰一碰运气了。但找警察也应该有熟人呀,对,找她,也许她有办法。我决定试试看,万一不行,只好找李娟了。
我匆忙用过早饭,马不停蹄地来到警务室。
警务室还是那姑娘值班,对,是方警官。方警官看是我,微笑地招呼我。
我坐在硬沙发上,她端上一杯白开水。我不敢看她的眼神,因为她太漂亮了。
“有事吗?”她主动地问了我一声,我忙点了点头:“嗯,有事,而且很紧的事。”
我抬起了头,四眼相望。我看她时,好像脸皮有些发烫,不知怎样开口。毕竟这是很难为人的事啊,一个大老爷们竟为了钱向女人开口。
真的,我有点犹豫。但过了这店就难遇那个村了呵。我壮了壮胆,当作若无其事地对她说:“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我把雅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述说一遍,临了,我恳求她说:“方姐,我是十分无奈啊。如果方姐肯出手相错,梅某当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方警官沉吟半晌,然后说:“雨泽別这样说,谁没有难处的时候?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再到这里找我,我有件急事要办。哦,雅萱是你女朋友吧?”
“是,是我未婚妻。”我随口应道。
“哦,那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催促我快点离开,说时间很紧。于是,我怏快地离开警务室。
28
这一天真难熬啊,我的心都快焦了。本来,我想再找些朋友聊聊,在w市我也有不少老乡啊。可是他们的联系地址我一个都没有啊,对,找战友,我们当兵时的战友也许在这不少。但是如何去找呢?我连科机都沒有。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下山了,我决定再去找方警官,我相信她会守诺言。
大约七点左右吧,我再次踏进警务室。
“雨泽,来了。”我跨进门槛,方警官就向我打招呼。
“嗯,来了。”我强装微笑地说,我心里没底啊,忐忐忑忑。
只看方警官从挎包里取出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放在我手上,“你点点吧,这里是一万块。”
我一阵惊喜,想不到方警官如此爽快,话没说几句,事倒办的利利落落。也许,这就是公安干警的优良风格吧。
我颤抖着手接过钱,不知说什么好。我想,欠条必须留一张吧:“方警官,给张纸我写张欠条吧?”
方警官把手一摇笑了笑说,“不用啦,我还不相信你吗?到时大喜时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哦。”我听了这话可乐了:“一言为定,到时我派车接你。”我笑呵呵地应道。
“不是我一个呀,是我们全警务室的员工啊。”哦,我恍然大悟,这钱一定是他们一起凑的。
“哦,忘了问你一件事,你找到工作了吗?如果你愿意,到我们这里上班行吗?我们分局刘局长很赏识你。”
“太好了,这是我的理想,我退伍后一直想干公安。”我迫不及待地答应道。
方警官听了呵呵大笑:“好啊,原来咱们是战友,都是当兵的人。不过,在这里暂时是协警啊。表现出色可提前转正,我希望你能做到一个好警察。另外,明天你把你的全部证件带齐到市分局登记。”
29
在警务室与方警官足足聊了一个多钟,我们谈的太投缘了。想不到我的运气那么好。俗话说,遇到一个好的女人会给你带来一生的好运。要不是碰到雅萱被抢,就不会相识这里的警察。雅萱真是我的福星呵,也许,苍天在㝠㝠之中给我指明一条阳光之道吧。雅萱,一生一世你甭想离开我,我要用心中爱的那根绳子牢牢把你捆住。
我像三岁小孩一样蹦蹦跳跳,路上的行人以为是碰到疯子呀,他们见到我早早就跑开了。
我一路疯疯颠颠跑回公寓,一进门,看见李娟正在劝雅萱,原来,雅萱正在哭泣。她们看我进来,也没说话,雅萱也停止了哽咽。她起身朝房间走去,我一把拉住雅萱的手,把那叠万元币塞在她的手上。
雅萱抬头眼晴紧瞪我:“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你就别管了,快去把苟二蛋的债还了吧。”我拥抱着我的心上人,紧贴在我的胸口。
我好似看到雅萱有一丝幸褔的微笑,真的,她流着泪笑了。
“明天去上班吧?我跟保安队长说了,他同意了。”雅萱娇滴滴地说。
我摇了摇头:“不去,我要干公安,我要抓坏蛋。”
“那…,我怎么向张队长交代呢?他会骂我不守信用。”
我笑了笑说:“哪你就失信一次吧,谁叫你那么瞎操心?”于是,我把方警官的话对她说了一遍。
想不到,雅萱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动听,那么灿烂。
30
我很容易进了市公安局北区分局,干了三个多月的协警。
这三个多月来,我抓获了九个小偷,四个抢劫犯,制止了两场流血事件。我立了三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比我在部队时还多。由于我表现出色,这一天,我终于被破格提升为正式公安。
也就在这一天,雅萱正式成为我的妻子,我的最爱。
也就在这一天晚上,我信守我的诺言,在一家小饭店,我请了我们警务室的全体兄弟,方警官作了我的证婚人。我没穿礼服,她也没穿婚纱,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一晚,她把她的第一次献给了我,我把我的童子身献给了她。
结束语
雅萱念完了,拳头擂在我的肩上:“你真坏,你真坏,羞死我了。”说罢,紧紧抱住我的头,抱的我透不过气来。十三岁的女儿看到了“咯咯咯”像母鸡一样笑个不亭,羞红着脸跑出门外。
我听到了女儿欢笑不止:“哈哈哈……。”
全篇完
2017年6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