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寸之地,残页古卷道秘辛
“那……”凌冶的话刚出口,便被玄木伸手制止,玄木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默默运功一盏茶,面色红润少许。
“老夫借助异端天象,辅以大半真气,暂时将你爹娘冰封,同时也将神兵暂时镇住,”玄木捋了捋颔上胡须,继续说道,“你需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寻回世间至阳之物解除冰封,可保你爹娘无恙;二是找到东海冰晶、天焱木、风兽王皮以及蛊后丝,制成剑匣,方可顺利取出并保存神兵。”
“前辈,你说的这些是什么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凌冶拭去眼角的泪水,却仍旧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些都是古籍记载的世间奇物,你离开这铁隐镇,天下之大,自有办法可得之,”看到凌冶一脸沮丧和茫然,玄木又慢慢地说道,“不过,镇上有一处书斋,你可前往询问之,或有线索。”
“书斋?那不是我外祖父的翰文轩吗?”凌冶双眼一亮,脱口道。
“如此,那倒方便许多。事不宜迟,赶快前去吧。”玄木眯眼笑道。
“那,前辈能随我一同前去吗?”凌冶期待地问道。
“此次施法消耗老夫不少真气,还引发了老夫多年的内伤,须觅一处静地疗伤。”玄木说完这番话,牵动伤势,又轻轻咳了几声,“孩子,咱们有缘再见了!”
说着,玄木转头离去,不见他迈出多大步伐,只是几次呼吸便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间。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定当铭记于心。”说完,凌冶朝着玄木消失的方向鞠了鞠躬,便走向自己外祖父秦翰的书斋了。
铁隐镇并不大,但各类市集、店铺齐全,虽远离中原,但礼仪教化并未懈怠。位于城北的翰云轩已有八十余年,秦翰,也就是凌冶的外祖父,是书斋的第二任主人。
秦翰的父亲秦德原在朝中做官,因为得罪权贵,被贬,带着妻子文晴及年幼的儿子秦翰来到铁隐镇,开了一间书斋,取妻子和儿子姓名各一字,遂成翰文轩。
夜已深,翰文轩的门闩已经从内插上,但凌冶知道其外祖父有挑灯夜读的习惯,此时尚未入睡,于是绕到翰文轩的后院,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半盏茶的工夫,凌冶听到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缓慢的脚步声,到门前停止。“谁啊?”苍老的声音正是来自自己的外祖父秦翰。
“外公,是我。”凌冶克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有些大声地喊道。
“哦,原来是小冶啊,这么晚了找外公有何事呀?”话音刚落,院门在嘎吱的声响中被打开。
一位身披皮袄,着藏蓝粗布长衫的老人微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外公!”凌冶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此刻见到亲人,已然如洪水决堤,走进院门,抱住了他,顾及秦翰年事已高,也没敢太过用力。
“孩子,别哭,进屋里说话。”秦翰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拍了拍凌冶的背,柔声地安慰道。
“是!”凌冶放开了秦翰,用手搀扶着他,走向点着烛台的书房。
翰文轩前面是店,出售文房四宝及书卷字画,后面是秦翰居住的地方,前几年妻子文晴逝世,秦翰便雇了镇上一名伙计来协助打理自己的生意。此刻,伙计已回自己在镇上的家,白天才过来。
秦翰的住处很简朴,除去书架、书桌和床以外便再无长物。凌冶把方才半夜苏醒,为父取水,遇上玄木,目睹神兵降世,玄木施术将其宅院冰封的事一五一十地向秦翰道出。
听完凌冶的叙述,秦翰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在狭小的居室内来回踱步,时而仰脖望天,时而垂头看地,眼睛时不时地眨一下,若有所思。
凌冶默默地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秦翰终于停步,似是下了重大决定,对着凌冶说道:“小冶,有些事情不得不告诉你了,随我来。”
秦翰走向书桌,将桌上的砚台转动几圈,只听吱嘎一声,床前两块石板缓缓向两边张开,露出几级淹没在黑暗中的阶梯,不待凌冶发问,秦翰左手举起桌旁的烛台,右手拉了拉凌冶的衣袖,示意他跟上。
台阶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凌冶跟在秦翰身后半步,慢慢地走了下去。台阶不过十几级且较为平缓,落地后还走过一段狭长的通道,安静得只听得见脚步声,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秦翰拉动门上的把手,石门应声而开。
石门内别有洞天,一个比秦翰书斋略大的房间,墙壁上镶嵌着宝石,为房间提供微弱的光明,室内有一尊闭口的石狮子,石狮子的眼珠是两颗名贵的夜明珠,在昏暗的室内散发出光芒,无形之中透着威严。
一张石桌,四块圆形石凳,依据东南西北四方位分布而成,石桌、石凳与地面连为一体,似乎最开始便是用一块大石头雕琢而成。
“坐!”秦翰招呼凌冶坐下后,把烛台放在石桌上,便转身走到石狮子跟前,伸出双手,将石狮子的两只眼珠各向外转动三圈,石狮子的口随即张开,掉出一本卷轴,秦翰珍重地将其捧在手心,拿到了凌冶面前。
秦翰在石桌上徐徐展开卷轴,卷轴似是用某种动物的皮制成,上面印着殷红如血的古朴字体和图画,凌冶不认识卷轴上的字,但通过图画推测出这可能是一张地图。卷轴展开到最后,凌冶才发现缺了一个角。
“这张地图是家父早年在宫中偶然所得,”秦翰用手抚平卷轴后,缓缓地说道,“它记载了世间几处奇异的地方,家父多年秘密研究图中的文字后以口诀形式传于我。”
“口诀?”凌冶奇道。
“听好了,我只念一遍,”即便四周无人,秦翰还是压低了声音,背诵出了四句口诀,“西漠狂风兽王啸,南林炙炎冲九霄,东海幽冥囚魔障,中皇宝库藏霓裳。”
凌冶喃喃地将四句口诀默念几遍后,将其熟记于心。
“解救你爹娘的方法就在这四句口诀里,”秦翰待凌冶将口诀记熟后,再开口道,“你现在还不具备去这些地方的能力。先向西而行,到边关的漠阳城,可暂时加入戍边行伍,一则修炼本领,二则打探消息。”
“戍边行伍?是要我从军吗?”从未远离过铁隐镇的凌冶不禁有些茫然。
“是的,只能靠你自己,”顿了顿,秦翰严肃地说道,“还有,这图你只能铭记在心,不可带走,否则,将招来杀身之祸。今晚你先在此歇息,明天一早便出发。”
说完,秦翰放下烛台,转身离开了密室。留下凌冶独自一人,就着室内的微光,记忆着地图。
秦翰走后约一个时辰,凌冶困意袭来,便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