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一心,明媚如初。
再无昔日硝烟弥漫,最终只剩今朝云淡风轻。大概“过来人”都会有那么些或多或少感受,以今日的平静对应着昔日内心浮躁与冲动。
当我现在心无澜意气定,外界的干扰便无处安放。当我努力想要回忆以往那段充斥着不安定情绪的时日,一种宁静正在让曾经的肆意妄为苟且,一切都在发生变化。那时的记忆幻化成风,而风总是那么恣意无拘拦。当我第一次看见麦田时,中有乱而有秩的形态。温和的风轻抚,那是麦浪;狂野如欲望的疾风,带着嘶吼与狂暴,留下麦田一迹,那是风的形状。而我的记忆,像迅疾的风一般席卷了我过去的轻狂,留下粗暴的痕迹让我独自消受,却再也记不清痕迹。
那一次轻触乡野,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麦田,望见麦浪。我们一行人走在林间小路里,草丛漫过膝盖,又翻过田野,穿越麦田,看见劳作的人无数。我们同他们问好。劳作的夫妻俩,一边铺了塑料编织布收集油菜籽,一边同我们聊天。那种质朴,只在于思考今年的收成,家里的温饱,以及如何幸福快乐。他们只过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只思考人生的下一秒,而其余的时间在最简单的生活里度过。我们曾经幻想过在榆树下乘凉喝茶看闲书的静谧时光,如今却连想都很少想了。
我试过在那天下午独自一人坐在土堆上,不远处有人烧秸秆,火光好像燃烧了夕阳。那时微风拂过,我心渐渐平静,再不为世俗所扰。
我在乡野呆了一周,也像读了一本薄书。细细品来之时,已过了大半年。生活在慢慢磨平我们的棱角,让我们找到合适的位置安放。我常常为自己的浮躁而深痛恶及,却始终没有意识到那是我的年龄再正常不过的体现,我再一次想要去忽视它,让它成为我所谓的不正常。
秋雨连绵不尽,而我的思绪也起伏不定。于是我又在失眠夜写下这些文字,代表我此刻正迷惑和空虚的大脑。雨水击打窗外物的清脆而厚重的“滴答”声,在这个夜晚,凌晨,许下无数未眠人无声的承诺。此刻我的记忆里却全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快要忘却的你。借着这风声雨声鸣笛声,漆黑的夜里,我想将对你的爱裹藏于我的内心。那是一年,十年,廿年,百年,千年,永久之久。世界让我拥有棱角的时候,让我遇到你;在我快要磨皮棱角的时候,让你离开我。曾几何时,默然的夜晚,那时我还能看见你。我那时的执念写道:
我想去世界尽头拥有,
也想去天涯海角腐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