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与道德:丧钟为谁而鸣

看到《圣经》关于饮食与道德时,心生感慨。

在我们国家,没有西方国家的那种成熟的传统来关心动物的福利和权利,然而,中国自古有君子远庖厨之说,最开始以为是虚伪,经历多了才知道,生命是以生命为代价而延续的,这是自然食物链的规则,所以我们必不可免的会制造杀戮,这不是虚伪,而是怀着对生命被残酷剥削时的不忍之心。万物有灵的观念有史已久,可见,中国文化是有着对一切生命物体的慈悲之心,这样的慈悲之心,是我们传统文化伦理与道德可贵的成分,理应得到恢复和弘扬。

然而,现在饮食好像越来越没有了禁忌,除了祖先告诉我们的,许多不曾上得宴席的食物也被我们搬上了餐桌,在丰富了我们饮食的同时,却也带来了许多灾难。与此同时,在传统的饮食里,食物的质量也越来越差。过度使用的农用化学物质,导致食品不安全的农用化学物质包括农药、化肥、激素(植、动物生长调节剂)以及饲料添加剂等大量存在;在食品加工环节,降低生产工艺标准,违规使用添加剂,造成食品中含有有毒、有害物质。使用劣质原料,食品缺乏营养。

以我所见为例。

我来自农村,在我们那里,有许多养鸡的,然而这些鸡的生命从来没有得到尊重,它们从小生活在养鸡棚里,胃口很大,长的臃肿而肥胖,整天除了吃还是吃,呆在鸡笼里面,连走动的机会都没有,拥挤的环境里,为了争夺生存空间,有些力量大的攻击性强的鸡常常会欺负弱小无力的鸡,甚至啄死,为了避免它们互相伤害,饲养人员就用滚烫的火钳把这些鸡的喙烧掉,我无法想象,那一刻,它们是怎么样的伤痛和挣扎。即便如此,它们还要吃大量的鸡饲料,要不停的下蛋,等到一两年之后,被场主卖掉,等待挨宰的命运,然后烧烤之后,被端上人们的餐桌,尸骨无存。从出生到死亡,它们连见太阳的机会都没有几次。可是,这些,对于行业的利润来说,对于要挣钱养家的人们来说,它们的命运,它们的伤痛和挣扎,又算的了什么呢。

有人因为不知道如何对待饲养的动物而成为素食者,有的甚至成为了严格的素食者——一点不吃动物性食品,可是,他们却是处于非主流地位,阻止不了,帮助不了,能做的,也仅仅是管得住自己,希望,会因自己的努力,而变得有一些不同。

坐火车的时候,有一位阿姨讲了她所见的残酷。在广州菜市场上,有人用烧火棍直接从猫嘴里捅了进去,凄厉之声,卒不忍闻。没有过多的形容词,却听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底生寒。什么时候,我们变得怎么残酷?还是自己太过不忍心,看不惯这些薄凉?

“错误的饮食习惯会导致错误的思想和行动。”

“世界不应作为我们的标准,现今的时尚是被放纵的口腹之欲,大多数的人贪食珍馐美味和人为的刺激品,以致于加强了兽性的情欲并摧残道德的功能。”

“你必须在饮食上节制,然后才能成为一个忍耐的人。”

圣经如是说。

如同法国阿尔贝•加缪描绘的《鼠疫》:窒息,威胁,流放,反抗,隔离,恐慌。2003年的那一场SARS,让我们懂得了珍惜生命,关注卫生和环境。习惯处于绝望的处境是比绝望的处境本身更大的不幸,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轻易夺走人们的生命,我们被置于生命普遍受到的威胁的境遇之中,真正可悲的不是SARS,而是SARS过后,我们的生活一如从前,虽然在立法,行政,生态保护,公共卫生,医疗机构等方面有所改革,却发现有时是越改越糟,如同恶性循环,越是提倡道德的地方,道德的流失便是最严重的地方。

英国邓恩说,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的,丧钟是为你我而鸣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植物等等,都是大自然的孩子,其中任何部分的损害,也终将会是我们的损失,因为,我们同为大自然的一分子,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当饮食无关道德,人类违背规律,任意向大自然巧取豪夺时,丧钟,是不是早已经开始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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