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固执的认为,没有雪的冬天,算不上是冬天。
北方的冬天,实在是乏味的要紧。
除了光秃秃的枝桠,就是凛冽的风,似乎能透过厚厚的棉衣,渗入人的血液和骨髓。
我躲在车里,看着大街上的人们,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不用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还是得缩着头逆风前行。
也不用因为北风吹的紧,而流下眼泪,想要拭去,却早已风干。
想起小时候。
总是觉得那时候的冬天比现在要冷很多。河里会结很厚的冰。风也更大一些。
冬天的夜总是那么长。以至于该到了上学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窝在被子里的时候,就听见狂风刮了整整一夜,群魔乱舞。
院门口的树也被刮掉了树枝,散落在院子里,还在随风凌乱,不知去向。
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要上学。狠了狠心,出了家门。
可能是因为风,天上的月亮显得特别清亮透彻。
我向上拉了拉围巾,迎着风,一如既往。
寒风紧,不留情面。
手攥了拳头缩在五指手套里,还是冷。
风,从后背打过来。挤进棉袄,又透过秋衣,钻进皮肤,渗入血液,直抵骨髓。
冷,贯彻全身每一个细胞,抵达每个神经末梢。
脚趾冻得麻木,麻木了的还有我的大脑门。很庆幸,我没有被儿时的大风吹傻。
到学校后,还是一样的天寒地冻。
那时候不像现在,集体供暖。每个班都得自己生炉子。老师一般会让男生们轮流值日生火。
可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哪里会生,最终还不是搞得烟熏火燎,呛得眼都睁不开。
我印象最深的,是上数学课的时候,学“毫米、厘米、分米”,老师让我们伸出手,告诉他一厘米是多少?
那时候我的手根本就无法顺畅的表达这个长度。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太他妈冷了,冻得都不听使唤了。
不管穿多厚的衣服,还是一个“透心凉”,心却怎么也飞扬不起来。导致多年以后的现在,我还是一遇到冷,后背还是会痉挛。
其实,我以为,那时候,大家都是那么过来的,每个人都是被风贯穿过整个童年。也许是,也许不是。
每当大风刮的天翻地覆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些往事,那些无论再大的风,都刮不走的曾经。
想起无数个寒夜里的繁星和苍凉的月色。
想起寒风里透彻心扉的冷,想起窗外的冰花,还有,被风吹过的,我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