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我们一家三口往山里的老家赶去。
宣威倘唐过去还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宣威火腿盛名在外,相比之下。倘唐黄豆腐,就像个内秀的小人家闺女一样,黄亮亮的装扮着这个山中古旧小城。曾经央视的某个节目也被这串起的黄豆腐吸引而来,云南之怪,又添一说法——豆腐串着卖。由于回去那日是下午出发,到这里时已是日暮时分,未曾下车拍照。回程又是晚上,也没拍到。
80多岁的老人坐在门前晒太阳。高高的坐着凳子,低低的勾着背。这么不安全的感觉,为何不坐矮点呢?老人说坐矮了不舒服。
老伴去世多年了,跟着儿子儿媳生活。孙子孙女都在城里成家,也各自都有了孩子,没有一个留在家的,这,足以成为一家人最大的骄傲。然而,究竟是多了份荣耀,还是少了些照料,是要生活慢慢裁夺的。
老人的儿子儿媳也已是五六十的老人,依然种着散布在各处的二十几亩地,养着一匹马,一群鸡,两三头猪。山高坡陡,种地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家里的牲口看上去事虽小,但每日的劳动却少不了,繁琐沉重。这里的主要粮食作物,也是主要的经济作物,是玉米,土豆,少量的水稻,和及其累人烤烟。种烤烟的那年,到了收拾烤烟的时候,就十分忙碌,繁重的劳务让累了一天的老夫妻两人连饭都不愿吃,只想躺下睡觉。山里人干活,一出去就是一天,家里的老人只有自己呆着,弄些方便的食物在手边,饿了暂且充饥。等老夫妻两人疲惫而归时,家里的老人正空着肚子等着饭菜。不得不继续辛苦一通,做好饭菜一家人吃。不合胃口时,这老人就免不得说上一说。让两老夫妻又累又烦躁,回说老人一通。日复一日,山里老两代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点点的纠缠下去。
这样的情况在老两代都健在的家庭里很普遍。这些老祖级别的老人,多是没了老伴,身体又差到无法短距离的行动,长年累月的一个人独坐,无法受到相应的照顾。由于去时是过年期间,又未准备礼物,所以也未去拍摄别的老人。
下图的奶奶有8个儿子两个女儿。八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这个村庄上,另一个女儿远嫁到浙江。一坐下,老人就说起老伴去世整6年了。她不跟任何一个儿女住,独自生活。这一年来,因为实在年老无法做饭,就安排几个儿子家轮流来做饭,每个人负责一周,就是到了饭点的时候来煮煮饭。
老人身后屋顶上放着一个棺材,是早些年因为身体不好预备的。就这么一直摆在上面,似乎也让人觉得生死之事,都是平常的事。
孤单和得不到照顾的这些老人还不是最可怜的。村里住着一个五保户老奶奶,丈夫早已亡故,无儿无女,长年只身一人,脑袋还有些问题,只靠着每个月的救济生活。她也时不时的走动,看谁家来客人了,在人家家门前看看,笑笑。要是主人留她吃饭,她就憨笑的吃一碗。山里人善良朴实,怜贫惜老是他们极平常的事。盛上一大碗的鸡肉,让她慢慢的吃。这大山深处,处处都能让人感到荒凉和贫瘠。而越是这样物资匮乏,环境恶略之地,越是能启发人的善心和善举。好人好报,我衷心的祝愿!
这里非常多的就是这种砖木结合盖起的两层房子。下面一层是砖盖的,上面一层是木头搭建的。多放些玉米土豆之类的粮食。
近几年,趁着农村危房改造的政策,很多在外打工的人都回家选好地基,盖起了新房。而这些新房的主人,长期在外地。外面不是家,也无法安家。这里的家却不能运转出日常归宿的作用,农村新房的尴尬,只可能在打工者养老之时,才能化解吧。
这些老去的人,和新盖的房,改变着山村的模样,谁都无法阻止这变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