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热带的繁华与寒带的幽谧,
无穷的嬗递着,虽是慰枯寂——
你所要寻求的并不是这些;
抓到了爱,你的浪游才完毕。
——朱湘《那些不舍的爱与孤独》
也许你不相信,对于音乐,我这个比业余还业余的家伙在某些方面有近乎执拗的坚持,比如:喜欢听纯音乐的曲子胜过歌,某些曲目只听特定的演奏和歌者,偶尔会将一些歌词重新组合,还有,任由因之触发的想象画面恣意勾勒……
01
约莫三四年前,你推荐了《风居住的街道》给我,那是听来安静却又略带伤感的诉说,如今再听,惊觉这曲子像极了我们之间一路走来渐渐散失的温热。
彼时,我们都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少年:你在历史的长河中徜徉,我于文学的园地里种播,共同期待努力换来梦想的一个好“着落”。可惜,短短几年,过往风烟中我竟不知你是否还会想我……
说起来,我和你的缘分始于高中,确切地说,应该是高三。原本内向拘谨如我,是不该与这样一个热情奔放的女孩子有任何交集的,可机缘这回事,偏偏就是这样难以言说。
记得第一次跟你说话是因为瑾,你的同桌。体育课上笨手笨脚的我,常常让身为体育课代表的瑾哭笑不得,若不是熟络之后知道我自小便是如此不协调,恐怕瑾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轻易地在各类课堂练习中放过我。好在,我还没有不堪到一无是处,写出来的文字勉强能得到一些人的认可,瑾便是其中一个。
某天,瑾向我介绍了你,也让你认识了我,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就让我领略到了你的不羁性格。原以为,即使有了这样所谓的开始,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只能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没有起落。
02
谁知语文课上,随着彼此的文字被当作范例的次数逐渐增多,我们竟渐生好感、慢慢熟络。虽然还是那样不温不火,但我清楚,那时凭借文字便足以消弭生疏,令心与心的距离紧缩。
此后,我和你还有瑾偶尔会在教室随意找个角落,品评文字、交换理想、畅谈人生、慷慨悲歌,几乎忘却了毕业班带来的种种煎熬与折磨。
转眼临近高考,人心浮动自不必说,好在我们依然固守一份热爱与执着,偶尔自习,互相写一份同学录作勉励,分别的话却从未说过。
填志愿时,天各一方的心让有些人靠近、有些人疏离,独有我只是沉默。而你,主动起身递来纸笔,为的只是今后还能联系到我。
03
真正开始打得火热是在大一那年的假期,我们因志愿不同待在了不同的城市,一学期下来攒了好多话要说。就这样,几乎每个假期你回归之时都要约会几次才能安心度过。交换信件、追忆往昔、回校访师、交流心得、凝视静默,每一种状态都只属于那个时候的你和我。
后来,这份情谊延伸到了网络,“日暮”、“烟波”是网名呼应的你和我,日志动态第一时间的品评亦是不用多说,就连线上新出的游戏“密室逃脱”也要拿来一起乐呵乐呵。
犹记那年暑假一起去瑾的大学宿舍,互相阅读彼此的文字,打趣间一派祥和;犹记每年生日,都会在彼此的祝福中度过,只因本属同一星座和并不遥远的日期相隔;犹记某年你送了本书给我,扉页上还写了情话一箩。
这首曲子的推荐,便是在类似那样的相见时刻。倘没记错,那也该是最后一次没有芥蒂的彼此诉说。
04
想来我们之间关系的转折,或许是在你决定二次考研刻意与外界保持距离的时候,或许是在你不断变换职业走向时怨恨没能帮上忙的我,或许是某年生日你提出不买礼物要打钱给我,又或许早在你说着你与好多个他的如何如何,彼此就已变得来不及疼痛、尴尬而渐生隔膜。
一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不可一世、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性格,可总以为不会因此终断交往、渐生淡漠。若说曾经的曾经我们还能平行,异面形容此刻再合适不过。不同的圈子,不同的认知,即使偶尔在同学会上碰面,看似还是过去那样谈笑自若,那人、那情、那心却早已不复当初,终归无法在记忆里铭刻。
有些人来,有些人走,说不清为什么,可这在生命中再正常不过。虽然友情这东西,如若真心,定是不逊于爱情的一种情感漩涡。
然既已挥别,自无需多说。如今,你的动态于我不过是凡常人的喜乐,我的近况亦无法激起你内心的半点风波。
纵不舍,又如何?
05
这首曲子还是会在手机里一遍遍重播,二胡的参与,听来总比钢琴独奏更合原作,是先入为主吗?还是私心里想要证明那个人曾经来过?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终极一生寻觅的从来都是繁华,而非幽谧如我,曾经美好或可在记忆里留存,但彼此的痴念早已渐渐散失成落寞。而我们,终会在这落寞间成为彼此生命里的过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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