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天天长大,有一天要离开家
看他背影的成长,看他坚持与回望
妈妈笑着对他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在我的心中,有一片海,海的中央有一座美丽的小岛,我在海里游弋,而你站在小岛上,总是朝着我的方向张望,当我俩的目光相接时,你冲我甜甜的笑。
那一年,父亲要去国外打工,他带着我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到你居住的城市,父亲说他在巷口的面馆里等我的消息。我独自站在你的门前,记忆里的那扇门又高又宽,充满了我的视野;记忆里的那扇门紧紧关闭,好像永远也不会打开。颤抖地双腿支撑着我颤抖地身体,颤抖地手叩响了那扇似乎永不会开的门。
门开了。你站在门里,我站在门外。一个小姑娘斜倚在你的腿旁,瞪着一双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我,“琪琪,快进来,这是——这是你妹妹。”“叫哥哥!”她紧闭着嘴,只是看着我。
这时,凌空一只大脚飞过,我看到你倒在门外灰色的水泥地上,“都给我滚!”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响起。啪的一声,门随即关上。
那个小女孩跪在你声旁,大声地哭。恐惧装满了你的双眼,溢出来,顺着你身下的水泥地蔓延,你的泪珠滴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像极了暴雨来临前的雨点。恍惚觉着我们三个孤零零地待在山雨欲来风飞旋的危楼。
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没有回头。那个小女孩的哭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你灼热的目光,透过衣服,烫伤了我的后背。
我暗暗对自己说,我要拥有一片海,在海的中央,有一座美丽的小岛,那个小女孩,(不,她是我的妹妹)妹妹在岛上欢乐地嬉戏,我在大海里游弋,而你,站在岛上,总是朝我的方向张望,当我俩目光相接时,你冲我甜甜地笑。
爸爸走了,我住到了爷爷家,爷爷的家早晚都充斥着秦腔的嘶吼。虽然,我很想要一个安静的书桌,可是我知道不能因为我,而让他改变他的生活。能收留我已属不易,我满怀感激。每当秦腔的梆子声敲响,我都当是为我的战斗锤击的鼙鼓。
我喜欢收集我用过的,写满字的辅导书,还有草稿纸和试卷。每当攒满一箱的时候,我就把它封起来,塞在我的床下。
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修一条路,直达我心中的那片海边。那一张张的草稿纸,是一块块的青石板;那一本本书,是道旁一棵棵高大的银杏树;那一份份考卷,是沿途一盏盏的路灯。
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牵着你的手,你的另一只手牵着妹妹的手。顺着青石板路,浏览着秋天金色的银杏树叶,我们一起走到我心中的那片海边,我们一起住进岛上那温暖的木屋。
客厅里,爷爷正在听秦腔《祭灯》选段,我也喜欢这段戏。有山人在茅庵苦苦修炼,把兵书和圣经尽都看遍。
为我心中的那片海,我愿舌战群雄;为我心中的那片海,我愿意草船借箭;为我心中的那片海,我愿意六出祁山;为我心中的那片海,我愿意西城弄险,勇往直前。
环绕翻腾的气浪,窗外撕心的蝉鸣,煎烤着书桌前我强作安静的心。这套试卷是今年的中考卷,最后的作文题目是《为我心中的那片海》,恰好,在我心中,一直有一片海,闭上眼睛,我想穿越到那片海边,感受望梅止渴的清凉。睁眼,现实依旧,我们不能穿越,只有一步一步的努力。继续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