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中人

福克斯醒了,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空间,并且身体缩成了一团:两只肩膀夹着脖子,膝盖和脚趾顶在“墙壁”上。实际上,他是被关在了一个箱子里。

他大声叫唤,希望有人来放他出去,因为浑身酸痛,头晕脑胀,呼吸不畅。

突然箱子外面有一个声音传来,听起来小心翼翼,仿佛正被人用刀抵着咽喉,气也不敢大出。他说:只有福克斯想要别人来提供给他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有人来搭理他。不过这一切当然需要支付报酬,就是他必须为此在箱子里待更长的时间。

福克斯很不满意这样的沟通模式,但他越是叫骂,口舌就越干。于是,他接受外面人开出的条件,让他们给自己送一杯水来。

“遵命,我的主人!”那声音忽然变得神气活现了,仿佛换了一个小丑在讲话。不久,一杯水被送到福克斯的面前。鬼知道它是怎么被隔过箱子递过来,又怎么倒进歪着脖子的箱中人嘴里的,总之,这一切完成得很顺利,福克斯解除了口渴。但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要在箱子里多待一天的时间。

“我到底需要待多久?”福克斯愤愤不平地问,却得不到回答。因为那忽然又变得怯懦的声音说,这项咨询服务的收费标准是他的整个人生。如果他知道了答案,就得一辈子待在这里了。

福克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不过那声音又补充说,如果福克斯觉得无聊,可以尽情享受其他低收费标准的服务。比如,喝一杯水是一天的价钱;如果他觉得缩在箱子里累了,可以以一个月的代价让人帮他换个姿势;只有吃饭是最便宜的,只需要一个小时。

福克斯犹豫着,困惑着。忽然,他想通了:与其等待未知,还不如享受眼前。于是他大吃大喝了一段时间,尽情地预支着自己未来的时间。

可很快,他又觉得空虚寂寞,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能当作养老院或天堂呢?他既然是一个人,生来就有手可以拿东西,有脚可以走路,自然不应该总是待在箱子里。况且,这太难受了。想到这里,他急不可耐地又出了一个月的钱,让人把他的脑袋托到肩膀上。

忽然,他灵机一动,要外面的人帮他把箱子砸开。但他得到的报价是:他得为此一生去照顾其他箱子里的人。

福克斯满腹狐疑,但还是答应了。因为他想,只要箱子一打开,他就立刻冲出去逃跑,这样便可获得自由。

箱子被打开了,福克斯探出头来。四周没有人,到处都摆满了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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