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面对“自我革命”这个略显生远的命题,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当我沉默着,我感到充实;我将开口,又感到空虚。”该如何下笔呢,面对“自我”和“革命”这两个似乎风牛马不相及的概念,我们将如何进行思考?我们将如何进行融合?这是我们需要思考这个命题最重要的东西。
我想起浩荡岁月里那些被冠以“革命”头衔的伟大事业:商鞅变法,百日维新,乃至更为激烈疯狂的红五月、嬉皮士潮流,它们最终都指向了“新”字。想来“自我革命”大抵也亦如此。然而,革命之“新”是否只意味着对过往的反叛?那些似乎存在于每个人脑中的,对未来泛泛的架构与想象是否也属于这个范畴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让我想起阿尔贝•加缪,那个永远激情澎湃的少年。他一定是革命的。二战后百废待兴的世界,充斥着战争遗留的哀伤与森寂。独属于灰色时代的倦怠也影响着文学创作的大潮。“新文学主义”此时正大行其道,打着“呈现事物本身”的旗号消解意义,从而逃避自我。而加缪却明确的提出“荒诞”是世界的本质,而人们所需要做的是反抗,是积极的斗争。
由此我对自我革命下了一个定义 。他所建立的并不是绝对的“新”,而是建立在审视基础上的进步性的推翻与颠覆,并最终归结为思想上的永恒攀登。但它并不止步于此。中国近代史上与加缪最为相像的,大概是新文化运动中那些或慷慨激进、或深刻立世的文人了。事实上,他们的自我革命是高于加缪的。加缪的出发与终止,都落脚于个人的生命意义,而民国浪潮中的诸位大师,从一开始就着眼于家国大义,着眼于民族觉醒,着眼于救亡图存。从文学革命起,他们革自我的命,革广大知识分子的命,至百年五四时,他们革起群众的命,最终革国家之命。其影响之深远之广大,更不必言说。从小我到大我,从个人到家国,自我革命最终的立足点,恰恰在此。
那么,自我革命之于今日,又有何实现意义呢?时代早已历经了应有的沉淀,百年之前那般的浩大声势已不能成为我们的注意之所在。这样的后革命时代,我们真正需要汲取的是前辈在自我革命对于光明的不断求索,对积极意义的不断探寻。以之为本,我们也才能够承袭先人之风,在不同的时代之下,完成同样深刻的自我革命。
就与这自我革命的火光相看两不厌,生生不息中,万家灯火亦如山河天地,敞亮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