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六十四岁生日。这是我掰着手指头算的。老辈人说虚岁,闰余成岁,算头加尾,生怕别人把自己年龄说小了。时至今日,我们又总是要周岁,掐头去尾,就烦别人一不小心,把自己看老了。
小时候,生日就是吃到母亲的煮鸡蛋,曾经挥毫在窑洞壁上写下生日,担心错过一个鸡蛋。记得父亲还提醒我,要在上午九点吃鸡蛋,因为出生在那一刻。
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父亲便是磨豆腐的,虽然没有了爷爷当年手推小石磨、肩挑豆腐框,但是也着实辛苦操劳。起早贪黑,匆匆忙忙,机器磨豆浆,再过滤,除去豆渣,放在大铁锅烧开,关键一道程序是:卤水点豆腐。方形豆腐框,铺上白布,包裹后用木板盖,石块压,隔天早上,一块块方方正正的豆腐便神奇地呈现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从来不觉得豆腐好吃,甚至认为自家豆腐难吃。
苦字与父亲一样的庄稼人为伴。后来的岁月,烧砖,养鸡,务农,唯苦不钻,在我的脑海里,父亲非常多的印象是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好在肯吃苦,爱琢磨,父亲后来有了司炉证,会电焊,跟随附近电厂施工队,跑了不少地方,收入也增加不少,也算是村里的能行人。
在父亲面前,总觉得自己就是坐在28自行车前梁上的孩子,突然知道了以前我们依靠的父亲,现在要依靠我们。
现在的父亲,时而可气,有时又可爱至极。一次在医院为父亲做B超,医生态度生硬:憋尿、不行、再憋、不行……憨厚老实的老父,谨记医生的话,不停喝水,做完B超,已经憋的受不了了。担心憋出问题,好在父亲没事,也让我知道了,凡事要手把手给他说清楚,免得让他老人家受罪。一次走在街上,父亲进进出出几家药店,以为要买药,问他又说不买,就看看。经不住追问,父亲才说,咱家大黄狗得了红眼病,我想在药店给狗买点眼药水。弄的我们哈哈大笑。想那大黄,父亲照顾的该有多贴心。
这些年,父亲还是闲不住,种瓜种菜,总是说就当锻炼身体。时常喝茶煮茶,打打麻将,就是少了我们的陪伴。工作追赶超越,回家匆匆忙忙,不管怎样,我父平凡,父爱伟大。我爱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