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椹熟了
又是一年,桑椹熟了。外婆家的桑椹树,是父亲在东古桑椹园里买的。
桑椹是我小时候的美味,是一种美好回忆。外婆家的桑椹,颗粒饱满,乌黑的桑椹,吃得我嘴巴乌黑,但是那么甜,那么甜。现在想起来嘴里都流口水。满树的桑椹,黑中透红,红中透黑,黑红黑红的,像成熟的黑红麦穗挂满了桑树。记得有一年我上六年级,当时还搜肠刮肚,费尽心思的写外婆家的桑椹。只写了几句话,就再也写不出来,那时候怎么写作文那么难?
桑树除了可以给我们提供甜美的桑椹,桑树叶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东西,因为我可以养蚕,我的蚕宝宝最喜欢吃桑树叶了。小时候,养蚕也是我最大的爱好,看着一个个蚕宝宝从蚕子里跑出来,像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蚂蚁,慢慢的长大,每褪一层皮就长大一点。等到一个个长得白白胖胖,身体发亮的时候,就开始吐丝了,记得父亲,拿了一个大扫帚,把要吐丝的蚕宝宝放到扫帚上,没几天蚕宝宝就给自己盖好了房子,白白的蚕茧,蚕宝宝躲在里面,身体慢慢的发生变化。等到突然有一天,蚕宝宝咬破了蚕茧,它们长出了一双翅膀,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只不过它们飞不起来,把它们放在一张报纸上,雌雄交配之后,报纸上就下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米粒大小的蚕子。
大姑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桑椹树,只是,我去大姑家吃桑椹,没有去外婆家那么多,因为小时候我和外婆最亲了。虽然外婆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但是外婆对我们几个却是那么的温柔,亲切。我们根本不害怕外婆。上初三那一年,村里的初三撤了,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去镇上上学,我就住在外婆家,和外婆住在一起。
有一天晚上,我肚子疼,外婆用手把我的肚子揉好了。因此,我专门写了一篇作文《外婆的手》赞扬外婆的双手,即是勤劳的双手,又是一双能治病的双手。
还有一次,外婆到学校给我送炒花生,就在教室门口,外婆把我几个口袋里面都装满了花生,那是我记忆中最香喷喷的花生!
只记得外婆是在睡梦中悄悄去世的,外婆一个人住在老院,早上舅舅叫外婆吃饭的时候,外婆还关着门,是舅舅跳墙进了院子,才发现外婆去世的。
外婆去世那一年我还在上师范,是二哥到学校给我报丧,我和二哥一起搭车去的外婆家。只记得清清楚楚,在路上,二哥买了两串糖葫芦,我和二哥一人一串,那时候的糖葫芦怎么那么甜?现在怎么也感受不到了!
只可惜,现在挣钱了,想给外婆买些好吃的,但是永远没有机会了。我只能加倍的对母亲好,照顾好母亲。
桑椹熟了的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去地里的野桑椹树上寻找野桑椹。也是一大快乐,能不能找到野桑椹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寻找野桑椹的过程中的那种快乐。当然野桑椹也没有外婆家和大姑家的桑椹好吃。但是,儿时那种,在空旷的田野里,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玩耍,让我永远难以忘怀。
村里的每一个沟沟坎坎都留下我和伙伴们快乐的足迹。秋天在峨嵋岭上摘野酸枣吃。每一次回家里,口袋里面都摘满了野酸枣。
记忆最深的还是夏天雨后的地皮菜,我们这里也叫地湾湾,雀菜、地木耳、地衣菜、雷公菌,它的颜色呈墨绿色、亮亮的,手感滑滑的、嫩嫩的,多生长在腐烂的草根树皮和苔藓等阴暗处。一坨一坨的,拿在手里感觉像泡烂的木耳。
“地皮菜生雨中,晴日一照郊原空”,每次母亲给我们做地皮菜的时候就会唱这首歌谣,是说地皮菜其实平时是很不起眼的,有太阳的时候它就附着在地皮表面,好像大地本身的褶皱,几乎看不见,而当一场大雨过后,它们就会像花儿一样瞬间开放,铺满大地。因此,捡拾地皮菜要及时,在雨过天还没放晴时就要趁早去捡了,太阳出来后地皮菜就会迅速缩水,几乎看不见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太阳一出地皮菜就消失不见了。
夏天雨后,我和哥哥,姐姐高兴的拿着筐子去峨嵋岭拾地湾湾,地湾湾炒菜非常好吃。只是现在很少再能够吃到这样的美味了。
补记
就在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竟然不知道外婆的名字,外公早早去世,我连外公都没有见过。家里的爷爷,奶奶也不知道名字叫什么?回到家里问了母亲,才知道外婆叫王秀英,外公叫李德林。爷爷叫王志义,奶奶叫邵凤凰。爷爷去世早,我没见过爷爷。奶奶和二爸一起生活,我和奶奶不太亲。
2022.4.26 于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