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单一的手机铃声一直回响在耳边,她回来才三天,知道她回来的人在A城的不超过两个,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私人电话会响起来。
一遍终了,短暂的一分钟内没再响起,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结果手机又折腾着响起来。
感觉铃声快结束的时候,慢慢往床边靠了下,按下台灯开关,拿了手机一看,不是认识的号码,微皱着眉头,还是点了接听。
她没开口,那边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没开口,突然有人闹着低声说了几句话,她没听清,才听到那边传来小心翼翼的男声“袁籽姐?”又无下文了,她按了按眉心,淡淡地“嗯”了一声。
听到这边肯定的回应,那边立马叨叨着说了一堆话“袁籽姐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们呀?我们可都没你消息整四年了。你知道咱们多想你不?我最想了,特别想。嗯,还有子文哥,,,总之我们都特别想你。这几年你怎么连假都不回啊,我们都特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每年过年我都是厚着脸皮朝你家跑,就盼着你回来。”
静静听完这些,她没有说话。
那边又是一阵嘀咕,然后又听见那个男声说“子文哥在‘莫家’喝醉了,你知道的,我们抱他他得发火,到时候免不得一顿揍,我们谁都不是对手,再加上他去了军队就更是了,袁籽姐,你还是跟以前那样把他搀回家吧。”这边依旧没声,包厢里的众人心里都在打鼓,唯有那已经醉了的男人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面上毫无波动。
终于在他忍不住要继续说话的时候,那头传来淡淡的声音“就来”。说完就挂了电话。简单的两个字,让此刻包厢里众人的心中的石头掉下了。
放下手机,这才看到时间,凌晨三点。她现在住的地方离‘莫家’有些远,下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临拿起房门钥匙,通过客厅大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亮如白宙的城市,外面飘着小雨,于是又去找了一把雨伞,又看了眼外面的缤纷的灯光,走出房间,关门时,她脑子里蹦出一句话:这是你的繁华世界,与我无关。
打着车到‘莫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她叮嘱司机等她一会儿,然后撑着伞下车,以寻常的速度走向门口,还不待门口侍者询问,已经有一男子跑上前为她解围,那声音传至她耳朵里,她便辨认出,这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男声。转身面向她时,除却那左眼的青乌,依着那轮廓,她大概确定,这是赵自明。她弟弟。
见着她,他倒没再多嘴什么,只是引着她,大步向前走,直至在熟悉的包厢停下。
她还来不及感慨,包厢门没关,透过有些昏暗的包厢色调,她看到了许多模糊的人影,以及那个她只需一眼就可辨出的轮廓。
有人急忙开了灯,还讪讪得解释“那个,子文醉了,光太强了”
果然,开了灯之后,那唯一还坐在沙发上的人眉头皱起,却没有开口。
环顾四周,发现几个站着的都是曾经熟悉的,只是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有人还尴尬地捂了捂嘴角。
她慢慢上前,其他人纷纷让了位置出来,她靠近他,凝神看了他几分钟,然后微弯腰,轻声叫“何子文,何子文”
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嘴唇轻蠕动了一下。
她继续说“何子文,我送你回家,带你回家”他毫无所动。
她慢慢伸开双臂去抱他,刚一碰上他,他条件反射地就要出拳,她微一躲闪,他便靠在了她肩上,闻着熟悉的味道,他忽然就卸下了全部防御,安心地往她脖子边轻蹭了一下,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抓住她的一只手。
她给其他人点了头示意,然后带着他往外走。
他比她要高近二十公分,此刻头靠在她肩上,整个身子都是扭曲的。
好不容易把他塞进出租车,跟着坐进去,将车窗摇下一些透气,他靠在座椅上,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一直都在皱着眉无意识的转头,她猜测应该是这车内有些让大少爷无法接受的味道。
她把他轻扶着靠在她肩上,他这才将眉头松开些。
前面的出租车师傅透过后视镜看着她问“您现在去哪儿?”
她看了一眼肩上的男人,然后转头望着窗外,不及司机在开口,她淡淡地说“就送我回我上车的地方吧”
车程有些远,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本是平静的心渐渐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