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周多暗沉沉的阴雨天,8号这天早上终于看见了明媚的阳光,恰巧这天是夏雨菲的生日。
吃过早饭,夏雨菲坐在阳台上,将藤椅背对着太阳,好好晒了一会儿后背。阳光驱散了这些天她后背的寒气和沉重感,一下子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夏雨菲对丈夫端木粱说:“咱们吃过午饭去爬山吧。”她想趁着好天,尽情地沐浴阳光。
端木粱回答:“下午不知是不是有雨,到时候看天气。”
中午夫妻两人做了臊子面,吃得满身冒汗,吃完又觉得有点累,说休息一会儿再去爬山。
哪知一觉醒来,天又阴沉沉的下起雨来,夏雨菲说:“哎呀,幸亏没去,不然淋雨了。”
端木粱说:“那就还是呆在家里,继续读《地/藏/经》吧!”
自从端木粱读《地/藏/经》以来,住在家里的那些冤亲债主们每天跟着听经,已经被超度走了不知多少。那些还没被超度的,如果听不到读经,会很焦急。
这不有马上被排到的两个,一听他们要出去玩,读经肯定就会断了,非常不高兴。这下又听他们说不出去了,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充满希望地想:“他们再读两天《地/藏/经》,我就被超度离开这里,结束受苦的日子了”。
第二天早上,夏雨菲被窗外明亮的光线唤醒,又是一个艳阳天!
她问天猫精灵:“天猫精灵,今天天气怎么样?”
“今天晴天,阳光明媚。主人,出门晒晒太阳吧,冬天的阳光可是补钙呦!”
“我要爬山——”她对端木粱喊。
冤亲债主们听到非常不高兴,尤其是马上要被超度的那两个。
午休起来,太阳仍然那么明亮,天空飘着零散的云。
摔跤
夏雨菲和端木粱背起装着吃喝的背包出门,那两个小鬼也不约而同地跟上了。
这座山就在小区后面,山顶有个观音寺,原来他们经常去爬,去年夏天夏雨菲有时早上五点多醒来,拿瓶水就去爬山,一个多小时打一个来回。
这次是好久没来爬过了,早些时间天气太热不适宜爬山,终于凉快一点儿,又是连阴下雨。所以夏雨菲今天感觉非常累,爬几十个台阶就得站住喘喘气,休息一下沉重的双腿。
她哪知道,是因为有个小鬼抱着她的腿,所以她才会感觉腿那么沉。
两个不甘心的小鬼一路上借机捣乱,夏雨菲动不动脚会磕到台阶上,磕磕绊绊的走得很累。
转了一个弯,终于看到那颗枯树。
这是夏雨菲自己找的一个地标,到这里就意味着已经爬了大半,再转一个弯,到一座亭子,从亭子再往上爬不了多少,就到了山顶,然后翻过几块大石头往下走十几级台阶,就到终点观音寺。
夏雨菲在离枯树边小平台几个台阶的地方站住用纸巾擦汗,抬头看站在小平台上的端木粱,对他说:“你坐下休息一会吧。”
说着她准备抬脚往上,走到小平台上休息一会儿。
这时两个小鬼都在端木粱身旁,见他也在用纸巾擦汗,眼睛看着遥远的山下,一只脚有一半悬空在平台之外。
一个小鬼想乘机教训教训端木粱,出口不满之气。他伸手想将端木粱推向斜坡方向,这样端木粱会顺着山坡滚下去,有树木挡着倒不至于摔得太惨,但也够他受的。
另外一个小鬼赶忙挡住他:“别,摔坏了谁读经?”
说着他将端木粱朝山体这边推了一把,端木粱一个趔趄,就向台阶下面载下来,头重重地磕到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好在大石头阻住他向下的劲道,他头朝下,脚还翘在平台上,斜躺在了台阶上。
刚刚抬脚的夏雨菲见端木粱直朝台阶下面载下来,头碰得响亮的一声“嘭!”,吓得腿都软了,急忙弯腰拉起倒在她脚边的端木粱,扶坐到台阶上。
端木粱后脑勺正中三厘米大小被磕破一层表皮,渗出点点血珠。他坐下来之后边用纸巾擦汗,边不住嘴念:“南无地/藏/王菩/萨!南无地/藏/王菩/萨!...”
夏雨菲用食指在伤口周围不停地划着圈,嘴里说着:“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她被吓得胳膊腿都软了,汗如雨下,直擦湿了两块纸巾。
两人在台阶上坐了有十几分钟,夏雨菲边将端木粱身上沾上的干叶和细碎的草籽往下摘,边问了好多次:“你感觉怎么样,脑袋里面疼不疼,有没有感觉头晕?”
在端木粱反复回答除了头皮有点儿疼,没有其他不适,夏雨菲也观察到他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下点儿心来。
他们上到亭子里,又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儿水,夏雨菲说:“接着上吧,到观/音寺里磕磕头去!”
被咬
今天是周三,不知为什么寺/庙里香/客还很多,超过夏雨菲两人的几个三十岁左右的一个公司的员工,已经坐在入口边的石桌那里喝茶了,看茶具,应该是寺/庙里的。
夫妻两人挨着拜了关老爷、观/音菩/萨、弥/勒/佛,在主殿门口的拜垫上跪着默念了几分钟“观/世/音/菩/萨”,见能看到山下的凳子上全都坐满人,便坐在另外一个入口边的不锈钢凳上休息喝水。
寺/庙里养的像黑熊一样的大狗“金刚”,从边上的台阶踏着小碎步跑上来。金刚和经常来寺/庙的居士都很熟,每当有它认识的人来,它会冲下台阶跑好远去迎接,走的时候也会送出好远,人们都喜欢和它玩。
夏雨菲也和它玩过,算是个不太熟的熟人。
夏雨菲叫它,它就过来在夏雨菲腿边蹭蹭,夏雨菲摸它头,给它挠痒,它很享受,低着头轻轻顶夏雨菲的腿。
小/鬼在金刚耳边说:“咬她,咬她!”
金刚突然站起来抱住夏雨菲大腿,头歪倒在她大腿面上,嘴里发出“吼——,吼——”低吼声,夏雨菲以为它在表示对她的亲热,高兴地“嘿嘿”笑了,让端木粱拿出吃的来给金刚喂。
夏雨菲将面包放到金刚嘴边,小鬼说:“不要吃!”金刚闻了一下扭开头,夏雨菲以为它没看清,又放过去,小鬼说:“咬她!”
金刚突然发起怒来,猛站起来,一口咬住夏雨菲左上臂,她吓得一下子站起来,金刚松了口,但还大声叫着朝她扑,旁边寺/庙的人呵斥住它,将金刚叫走。
夏雨菲一看,被咬的地方青了一片,一个红牙印边渗出血丝。
夏雨菲喊道:“坏了,出血了,得打狂犬疫苗。”
端木梁站起来,带着夏雨菲从前山的车道往山下急奔。
他们边走边查打疫苗的医院,因为这几天他们俩都没做核酸检测,不知能否进去医院。
端木粱又在业主群询问现在大门外检测点有没有开始检测,回答说今天没有,附近另外一个检测点刚刚结束检测。
这时已经下到山脚,旁边有个药房,端木粱进去问老板他这里能不能打狂犬疫苗,店主说只有附近那个正规医院可以打,他看挂钟一眼,说:“现在已经五点多,等你们去,医院已经下班,不如明天早上去。”
端木粱说:“不管那么多,先过去看看再说。”
打针
端木粱用手机导航,直奔医院方向而去。
两个小鬼说:“不能耽误到明天,咱们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并不想真出事,咱们先去医院看看。”
医院里中年男医生张医生正准备下班,今天晚上是年轻的小李医生值班。
张医生刚脱下白大褂挂衣架上,小李急匆匆跑过来:“张医生,不好意思,今晚我突然有点急事,能不能掉一下班,明天我来?”
和蔼的张医生说:“没问题的,那你就去忙吧!”张医生又重新穿上白大褂。
这时夏雨菲两人也赶到医院门口,大门边上一个开着门的小房间里坐着个穿防护服的女护士,夏雨菲过去问:“你好,我想打狂犬疫苗,现在可以吗?”
“我们这里24小时有人值班,随时可以。”小护士回答。
“可我这几天没有做核酸,怎么办?”
“如果七天之内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就没关系。”
小护士指导夏雨菲扫描墙上贴的二维码,经过一番操作,终于过关,进到医院里面。
正对大门的这栋三层小楼一楼右手走廊头上挂着个牌子:“狂犬门诊”,张医生坐在外科诊室里。
张医生查看了夏雨菲的伤口:“见血了,必须要打狂犬疫苗,要打五针。”
桌上有个平板显示器,夏雨菲在上面签字时,看到显示出:“注射狂犬疫苗确认”,不由问道:“被狗咬伤的多吗?”
张医生说:“多呀,你看我们专门设有这个门诊,就知道了。”
他接着说:“你这还好,只破了一点点皮,要是牙齿咬进去的话,就得打抗原那些,今天一次你就得花掉五、六千。”
夏雨菲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张医生说:“你运气也好,今晚本来不是我值班,原来安排的年轻医生有急事和我换班了,要是他在,你今天就打不成针,他没有权限。”
张医生又说:“疫苗有两种,国产的一只108元,副作用大,有的人打了以后会很难受;进口的500多元,没有副作用,你打哪一种?”
夏雨菲没有考虑就直接说:“国产的,本来这就是意外花销,还是省点儿吧。”
张医生说:“那这样,今天先给你开国产的,打完如果感觉没太大反应,下次继续打国产的,如果反应严重受不了,就换进口的。”
夏雨菲交完钱按指点穿过院子找到注射室,打完后休息了一会儿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就出来找在门口等她的端木粱。
这下不用着急了,他们两个人晃晃悠悠走回家,夏雨菲按张医生吩咐赶忙去冲凉,把伤口处打了几遍浴液反复冲洗。
吃了一点儿东西后,夏雨菲和端木粱分别去读《地/藏/经》,两个小鬼专心听着,读完后夏雨菲感觉累得睁不开眼了,小鬼悄悄说:“去睡吧。”
夏雨菲倒在床上,在天猫精灵轻柔的音乐声中,进入了沉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