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   风不止

大雨倾盆的周末,在家宅了大半天。下午时分,雨终于停了。

逃避不开肩头的责任,带上两天前就做好的牛肉火锅,去料理父母的生活。

从前多少次我十一点左右来做中午饭,他们说是十点才吃早餐,至少两三点才要吃中午饭。不仅自己不吃,也不许我做,不许我吃。我说我要按时吃饭,大家都要按时吃饭,我爹都是气势汹汹地吼:你回去吃!不到我们这里吃!

也曾多次生气,多次熬上很久不来看他们。但这种冷处理都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要么因故要来处理别的事情,一来就遇见他们吃两碗黑漆漆的难以辨认的菜,实在看不下去;要么就是他们中的哪个打电话告诉我或者我姐,哪个生病了,发晕了,耳鸣了,作呕了,腿软了……病了之后从治疗到照顾,始终都是我和我姐的责任。

今天我三点多才出发,想着四点多下厨,五点多吃晩饭。结果一到之后发现我爹正在做饭。三点四十,也不知道是什么饭。

我试探着问:你去扯点小菜回来,我来做饭吧?

“要你做个鬼!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吃!”我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几时还说帮我带了山胡椒油!不晓得哪里有!”

我打开冰箱,找出山胡椒油,指给他看(不能拿到他面前,会说是我这次刚刚带来的,上次是骗他的)。

“你问哈他们(我弟弟和弟媳妇儿侄女儿们,他们的儿、媳、孙)看要不要吃晚饭。要的话你就做!”

我为鱼肉。

为了将就你们吃饭我还得低声下气给你们邀请陪客。

就好比五年前我带他们去北京旅游。这是我父母第二次出省(第一次是05年我带着他们去武汉舅舅家),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坐火车卧铺和搭乘飞机。他们却要胁我必须出钱出力带上侄女。否则他们就不去(如果我真的因此说不去,以我娘的风格会隐瞒他们要胁的情节,十里八乡去说我空口说大话,许诺言不兑现)。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能理解世上某些不孝敬老人的人。有时候真的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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