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吧,梦里的声音生硬的叫喊。于是我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地坠下去,坠入无底的深渊……
耳边的风呼呼吹过,由于速度太快,耳朵有些生疼。身体还是直直的,我用力捂住耳朵,而风依然呼呼吹过,直挺挺地吹下去。我是在某一刻确定或是幻想自己是天使的。不过可以确定我是没有翅膀的,背后空落落的触感证实了这一点。每个人都是天使,在出生的一刻。我似乎也是的,因为我也曾纯真过,饱含真诚地微笑过。不过从这一刻开始,我就不再是了。我坠落了,从高高的地方坠落,再也爬不上去。终究到了翅膀断裂的地步,我重重地坠在山谷的底部。
我是一直步履蹒跚地走着,不知那一天会停在哪时哪刻。便总是忧虑着,小心翼翼地保护拥有的一切。我想我是最初的那个我,如今却面目全非,失了纯真,失了善良,变得贪婪,变得自私,变得不可理喻。那时候失去了什么,现在才是拼命想要拿回来,而不想赠与他人。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我一遍遍找答案,刚要接近之时答案突然跑了,跑得远远的。
现在我正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感受着来自背部的柔软。眼睛还不能睁开,只能微微把嘴张合,像个海底的贝壳。两瓣干瘪的嘴唇超常张开,想必是缺氧造成的本能现象。意识里传来的求生意识慢慢地把我带到涯边,再跳下去吧,下一个涯底就会到达。意识灌输了无穷无尽的源泉,我的身体似乎开始回到原来的样子,可是只是错觉。我昏迷了,在意识表层的昏迷。意识深处还是清醒,至少我可以确定这一点。但无力的是我的身体丝毫不听使唤,感觉就是深层的意识抛进了无底的深潭,却连一处涟漪也没有。深层意识确定不了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唯一肯定的是——我是真的坠落了,真的坠落了。
我记不起我是如何坠落的,只是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经变成了活死人。活着的死人没有自主活动的能力,在每天的特定时间里,我依然能够从深层微弱的意识深潭里激起一处小小的涟漪。那是有人在活动我的身体,我想要回应。回应还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意识与身体断了联系,就像是地球离开了太阳,便再也自转不起来。
我在意识的荒漠里流浪,没有目的,没有希望,没有努力,如同行尸走肉。荒漠广袤无垠,我的脚印刻在土地里,过不了多久就会消磨殆尽。就在周遭的风沙刮上天际的刹那,我的身体如同翩翩而舞的枯叶缓缓摇摆,风适时加大,枯叶随风刮起,不知道会刮到哪里去……
“你走开,我们不跟你一起玩。”稚嫩的小孩脸上挂着冷漠。
“行啦,走开啦。我们真的不和你一起玩。”旁边另一个孩子也是冷漠的表情,一边说,一边把笨拙的我推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