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4日北方大部分的城市飘起了雪。妈妈打来电话说:“家里下了场五年来最大的雪,要是你在家多好,你那么爱雪……等你回来时,能再下一场雪就好了。”
1
从上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二,我都是在外地上学,没有一个完整的学期是跟妈妈待在一起的。每一个假期结束,就开始计算着放假的时间,回家成了我整个学生生涯最殷切的盼望。
然而,成长将我的盼望越拉越长、越拉越远了。小学、中学时的一学期回一次家,变成了大学、研究生时的一年回一次家。曾经还能见到家里的夏冬,如今能见到的只有冬了。
长大,家成了最难到达的远方。
研究生的课不多,只要完成相应的课程论文,元旦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回家了。而我在1月4号妈妈打来电话说家里下雪时,就一直在为回家做着准备,抓紧时间改论文,完成学期末的各种学习和工作任务,直到1月27号学校正式放假时我终于回到了家。
2
南方与北方的跨越,4个省的间隔,我不知道这些年来,火车带我往返了多少的千山万水,逢着春运的寒假,每次都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各种的抢车票。
妈妈从听到我买到车票的那一刻起,就为我的回家做着各种的准备。本就打扫的很干净的房间会再一次的仔细打扫,被褥换成印有我最喜欢的卡通图案的,吃的更是样样齐备着,排骨、香肠、红豆包……都是我的最爱。
想想我已二十有余的年纪,但在妈妈心中儿女无论长多大,都还是如怀里的baby一样,生怕孩子在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越长大越渴望回家,却也害怕回家。岁月将每一个孩子雕琢的越来越青春靓丽、矫健有力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夺走了爸妈年轻的容颜。每一次回家看着爸妈鬓角又多了一些白发的时候,会离开他们的痛苦就加深一层。
记得去年开学时,刚到学校,妈妈打开微信和我视频,说着说着她和旁边的爸爸就控制不住的掉眼泪,我安慰他们别哭,妈妈却说,没哭,是空气太干燥,她和爸爸盯着手机屏幕时眼睛就不舒服,那一瞬间我才体会到年年月月他们活着的盼头不过一个我。
小时候如超级英雄般无所不能的爸爸妈妈,转瞬间仿佛和我们互换了位置,背影日渐弯曲的他们盼着我们回家,就像小孩盼着归家的心情一样。
3
在网易云音乐中听赵雷唱《妈妈》,有网友在歌曲评论区评论:“援藏后,就很少陪伴父母了,一个人离家两千五百公里,从此,父亲的天气预报里多了个关注的地方,母亲也习惯翘首远望……”
儿女的去向便是父母心头的目的地。自从我去南方上学后,爸爸便成了我所在城市天气预报最忠实的阅读者,高温前、降温前、台风前、暴雨前,爸爸总是比天气预报还及时的提醒我要注意保暖或安全。妈妈节省到一件衣服穿好几年舍不得换新,却在每一个换季时嘱咐我给自己多买几件衣服。
从小我身体就不好,妈妈常年生活在失去我的噩梦里。考研的时候因为压力和紧张的复习,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考完试回到家,爸爸妈妈看到面前从没有如此瘦的女儿后,一致决定如果我身体不好的话,就算我考上研究生也不让我上了,比起高学历他们更看重的是一个健康的我。
而我总是很不乖,总不能让他们如愿。去年暑假,我又一次生病了,比任何一次都要病得严重,医生说要动手术。妈妈听到后,疯了一般的从西北坐上前往南方的高铁,恨不得秒秒钟就到达我的身边。
看着睡在病床上不能动,也还未脱离危险期的我,妈妈很乐观地鼓励着我,说没事的,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但转过身去我知道她默默为我掉了多少的眼泪。有一次她跟小姨打电话说,如果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就不活了。
作家三毛在散文集《梦里花落知多少》中写到:
“父亲、母亲,爱你们胜过一切,甚而向老天爷求命,但愿先去的是你们。而我,最没有勇气活下去的一个人,为了父母,要撑到最后。”
如果生命于我注定不能长久,也祈求老天爷能给我一些运气,让我能够安然活到送走双亲。
为了养我,妈妈已吃了不少的苦,若再让她经历失去我的痛苦,那样的我真是太不孝了。
所以从此没有比健康更美好的梦想。
4
写下这些字时,妈妈就在我的身边,看着弟弟和我都回到了家,她高兴的像个小孩子,忙里忙外,笑容里堆着满满的幸福。
回家的第二天,如愿的看到了几年未见的雪,纷扬的雪花带着小时候的童趣和新年的祝福飘洒在眼眸,我想总有一天我要告别跨越千里的分别,和爸妈永远的守护在一起。
5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不知道你是否已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