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是练习场

和好友聚聚,聊聊天,说说那回你在阿尔伯克基看手相的事,你和朋友沙沙法拉丝在新墨西哥州干溪村( Arroyo Seco)养鸡场坐禅的事,或者你妈妈每天早上都吃乡村乳酪配烤面包的事。

当你告诉朋友一些事情时,因为想勾起他们听故事的兴趣,往往会加油添醋,可能会夸大事实,甚至说两三个无伤大雅的谎。你的朋友并不会计较故事的内容和十年前的往事是否一模一样,重要的是现在这一刻,况且他们已听得入神了。有回和一位文友相约吃午餐,他对我说:“把最近这个月你所听到最精彩的八卦闲话说来听听吧。要是什么也没听说,就自已编一个吧。”纽约短篇小说家格雷丝·佩利( Grace Paley)说:“倾听八卦闲话并散布出去,是作家的责任。每个短篇小说家都是用这个方式来了解生命的。”

谈话是件好事,不必感到羞耻。谈话是写作的练习场,是我们学习沟通的方法——什么能引起别人兴趣,什么让人觉得枯燥乏味。我和朋友一同放声大笑,说:“我们并不是在残忍地散布八卦,只是在设法了解生命而已。”我说的是真话,我们应该学习谈话,但不要夹带成见、贪心或妒意,而应怀抱怜悯、惊异与赞叹的心情。

记得有一次听完音乐会后,和一位文友在明尼阿波利斯市区的新法国酒吧小坐,对她谈起我怎么会皈依佛教。由于她听得十分专注我已讲过好多次的这番历程,也变得格外生动有神采起来。晶莹闪烁的玻璃酒杯,以及当时我点的那份巧克力慕斯的滋味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就在那时我明白了,我一定得写出这个故事——那里面蕴藏了精彩的素材。

借由谈话,写作的人得以互相帮助,替彼此找到新方向。“嘿,这个题材很不错歟,你有没有写过?”“你刚讲了几句话:‘我住在这儿六年了,连一件事情也记不起来,一件都没有。这几句不错哟,写下来,然后发展成一首诗。”有一回我从波士顿回家后,顺口对

位朋友说:“噢,他为她疯狂。”这位朋友当时正在写推理小说,听了之后追问道:“你怎么看出他为她疯狂?告诉我他做了些什么事。”我哈哈大笑,有作家在身边,最好别作泛泛之论——他们不要我“讲”,而是要“展现”事情经过。

另一位朋友告诉我,十二岁那年,她父亲突然离家出走,并变成一个重生的基督徒,之后在三个州挪用教会公款。对她个人而言,那是个悲剧,可是我告诉她,那是个精彩的故事。她脸上顿时神采焕发,领悟到她大可用崭新的方式改变自己的生命—把这番遭遇当成写作素材。

谈话是这场大赛的一种暖身动作—连好几小时,你独自在笔记本上振笔疾书。将你曾经一再重复讲述的故事整理成一张清单,接下来,你就有得写了。

心得体会:谈话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有时候会发现不知不觉就触发到哪个有趣的点了,倾听别人的故事,有时候会给我们的写作带来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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