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日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华华邀约娜娜与孩子一起到湿地公园去骑自行车。
孩子们在前面欢快而又有点带比赛似的,你追我赶的飞骑而去。孩子们在一起时,从小到大,就有一股相互比拼的劲。华华和娜娜相似而笑,让孩子们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骑行,我俩可以边骑边聊。
华华对娜娜说,有时,在盼望着孩子长大时,却忘记了自己会渐渐变老,内心无比的矛盾。岁月真是无情呀,现在的时间也过得真快呀。
娜娜说,谁说不是这样呢?一边想孩子长大,一边却不想自己老去。我们以后老了,怎么办?华华对着娜娜说,那你以后会去养老院吗?孩子舍得吗?
娜娜停顿了几秒钟,狠狠地呼吸了一下这清新的空气。看着还算蓝色的天空,象是在对华华说,又象是自言自语。我以后才不想去养老院呢?孩子的奶奶和祖祖在养老院的情形,已在娜娜的头脑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且是她一直不愿触及的。她是否又回到了从前。
奶奶在养老院呆了差不多八年,最后在一个平常的清晨,静静地睡去,不再醒来。而孩子的祖祖与她的儿媳妇,在同一个养老院,同一个房间,同一个护理工,一起生活了三年。
奶奶曾是一个中学物理老师,也是成都电子科技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由于与老公分配在同一个钢铁厂,而她“被迫”选择在钢铁厂子弟校当老师。不过幸运的是,她和老公一直都是厂里的模范夫妻。但祖祖是一个能干而强势的“婆婆”,经常奶奶只能在她老公那儿得到些许慰藉。
娜娜每次带孩子去看望她们,返回时都是无比的压抑和忧伤。看到她们,心里堵得慌,就会想到,是否自己以后就会这样。
奶奶患的是老年痴呆症,在不到五十岁时就确诊了。一开始是记忆力严重衰退,找不到回家的路,慢慢的在家里,也找不到厕所。有时,一不注意,就会摔得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没想到在住院短短的一个月,连自己都不能拿着匙子吃饭,更不用说可以拿筷子了。出院后,家人就四处打听养老院,以便找个性价比好的。
有的养老院环境好,但医疗设施不能完全跟上;有的养老院医疗设施还勉强凑合,可护理人员流动性大;还有的养老院,跟人的感觉就是凄凉的,没有生气的。在找的过程中,就好象在给自己找一个归宿似的,那种感觉很微妙,但一点都不好。
再后来,孩子的祖祖由于年岁大,住在五楼,上下楼梯不太方便。孩子的爷爷在照顾一段时间后,也提出把老人送到养老院。刚好,奶奶的房间前不久有一个人去逝,留下一个空位出来。
娜娜说,每次去养老院,看着她们婆媳俩同处一个屋檐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每次,祖祖就会讲,她以前是多么能干,如何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撑起这个家。奶奶不会做饭,遭到祖祖的“鄙视”。而祖祖面对已不能言语的儿媳妇,总是给人一种无望之感。当奶奶不仅不能言语,还不能扶着走路的时候,一向要强的祖祖,说着说着会流下伤心的眼泪。此时,她多想她婆媳俩能吵上一架,该多好啊。
同屋的还有一位失去自理能力的婆婆,但头脑清晰。祖祖就会经常给她讲以前的事,特别是她和儿媳妇的故事。
有时,在养老院看着饭菜,不象家里小份小份的,味道就不用说了。在养老院,有时,会遇到一桌打麻将的老爷爷和婆婆;有时,会看到行动自如的老人,会在外面晒太阳,聊聊天;有时,会看到几个老人凑在一起闲聊,聊自己的子女,聊来探望他们的子女。有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有的却眉头紧缩。有时,也听养老院的护理工说起,有志愿者来看望,或者是某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来做节目。但当志愿者或者小朋友走后,老人总有一种深深的沉默。
华华侧脸看着娜娜一脸的苦涩,打趣的说,都过去好几年了,还没缓过来。现在的养老院应该比以前的好得多嘛,我不想给孩子增加负担,就想约几个好伙伴一起。
微风吹过,娜娜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我以后才不想去养老院。在我有生之年,在我能走的时候,多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直到走不动了,就躺在一个清静而美丽的地方,沉沉地睡去,再也不用醒来。华华笑了,如果真能那样,我也随你。
朋友,如果你老了,你会去养老院度过余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