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四十九、我谈生意你定价


一块钱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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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姑娘在妇人的安抚下,终于不再大哭,只是还是忍不住小声抽泣着。

      妇人一边轻拍着姑娘的后背,一边跟我们讲述她的故事。

      原来,傻姑娘本来挺正常的,因为包括叔伯在内,全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只再加上一直体弱多病,所以自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掌心宠爱着。

      姑娘今年21岁了,18岁生日那天早晨醒来开始,就忽然傻了。

      为了给她治病,全家出动,世界各地的名医都看过了,但是都查不出病因,西医不行就找中医,可中医只说是心阴不足,中药吃了,针灸扎了,各种方法都试过了,还是治不好。至于什么和尚道士、神婆大师之类的,也都被请来看过,有人说是撞邪,有人说是掉魂,不一而足。病没治好,倒是把家里整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幸亏姑娘家境优渥,不然,这几年下来,一般的家庭早就被拖垮了。

      傻姑娘虽然傻了,但是除了不与人交流,看起来呆呆傻傻以外,也没有什么更严重的病症,后来,姑娘家人也几乎都放弃了。

      妇人叹口气,说:“我们其实都没什么奢望了,只想我们小婵能简简单单地活着,就算是照顾她一辈子,也没什么。只是,前段时间,小婵忽然开始说话了,我们都高兴的不行,心想说不定这病是要好了。”

      她转头看着傻姑娘,眼神中透出怜爱和疼惜,“小婵的智商像是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话不多,不像小时候那么爱笑,穿上小时候最喜欢的公主裙也不见她有多开心。”

      她急切地看着无忧,“我也是从一位多年老友那里得知‘不归’的消息,他说,只要有‘不归’老板需要的东西,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我不知道您到底需要什么,但是只要能治好我的女儿,就是把我这条命给您我都没意见。”

      我转头看着无忧,想知道他到底会开口要什么。

      无忧,你所求到底为何?

      无忧看我一眼,嘴角微翘:“钱。”

      哎?

      我以为我听错了。

      无忧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般人设,怎么会张口就要钱啊?

      “您要多少?”妇人对这个答案也有些惊讶,好在刚才傻姑娘追吴晓俊的时候,无忧露了一手,要不然,恐怕要被当成敛财的江湖骗子了。

      无忧戳戳我,“要多少?”

      我看看对面等待答案的妇人,又看看无忧,忍不住侧向他压低声音说:“你谈生意为什么要我来讲价格?我哪知道要多少合适?要多了会不会把人家吓跑,但是要少了会不会赔本啊?”

      无忧也侧过身来在我耳边说:“你看着办。”

      我搓搓耳朵,有点痒,抬头就见满屋子的人都盯着我们俩看,我忍不住挠挠头,感觉脸一下子烫了起来。

      “呃?一…一百块?”

      话一出口我就看到大家都目瞪口呆,谁让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百块都不给我”的段子,我这个一紧张就胡言乱语的体质,还真是尴尬啊!

      “嗯,那就一百块好了。收现金,给她。”无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眼弯弯,似乎心情很好。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介绍你来的老友,是谁?”无忧忽然转移了话题。

      “法源寺住持,慧能大师。他说跟您有一点缘分。”妇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无忧撑着头想了一分钟,“慧能?哦,那个小和尚都当住持了啊。嗯,是有点缘分,改天让他来见我吧。”我忍不住拿胳膊碰他,这个人,说话总是这么不着调,好像天底下他最大似的,专爱摆些莫名其妙的架子。

      “你女儿的名字,叫什么?”

      “孙金婵。金子的金,婵娟的婵。名字是大师取的,大师说我女儿跟佛有缘,所以名字里有‘禅’字,但是缘分太深就是孽缘,所以就用了‘婵娟’的‘婵’。”妇人看不透无忧的深浅,对他的问话自然小心翼翼地作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金婵?这小和尚,胆子倒是挺大,就是本事不够。”无忧抬头看着窗外,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又有点走神。

      “来找我,也是有趣。”无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头笑了下。“不过现在解决不了,五天以后,你带她来。”

      妇人自然连连称是。

      无忧站起来走到金婵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金婵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忽然露出很害怕的表情,连连往后缩。妇人连忙把她护在怀里小声安慰。

      无忧挑挑眉,“居然还知道怕我,也不算太傻。”

      这个人,去逗弄一个智商七八岁的小孩子,真无聊。

      临走前,妇人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推到我面前:“辛苦了,老板刚说只收现金,我身上也只带了这两万,过几天再登门致谢吧。”说完,也不等我回应,一群人就齐刷刷都走光了。

      我赶紧把钱推给无忧。

      他看也没看,只慢慢坐下,又端起那杯已经冷掉的茶水。

      我拦住他,“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他喝了一口,笑道:“甘之如饴。”

      不远处传来旺财极其夸张的吸气声。

      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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