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小白的兵藏之礼
今日就是小白的兵藏之礼。
清晨醒来,就发现小白正在匆忙收拾剑匣,便问她:“真的不带我回去?”
“恩,”小白一边收拾着剑匣,一边说:“帝君,你在家等我好消息。” 说着,伸手抚了抚我的发顶,安慰我道:“我过几日就会回来,等我好消息。”
我皱着眉,幽怨看她一眼,又缓缓地说:“那好吧。”
都收拾妥当了,小白又走到我身边,将一个琉璃盒子塞到我手上,笑着说:“你昨日跟我说想吃糖狐狸,我今日早上给你做了一些。太晨宫阳光灿烂,怕糖狐狸会融掉,我便用琉璃盒给你装好。想我的时候就吃一块,我做了好多块,够你吃几日了。”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我又换个问法。
小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回头跟我说:“不必了,时辰不早了,今天四海八荒不少仙者在场,我得回去了,误了吉时,爹爹肯定不开心。”
看小白急着离去,便提醒她:“那你路上小心。”
“恩”小白点了点头,带上剑匣,便离开了太晨宫。
待小白离开不久,连宋便来太晨宫,问我要不要去小白的“兵藏之礼”。
自青丘白浅嫁入天族太子夜华后,青丘与天族关系日益密切,如果是青丘派人送了请柬,那连宋也应该去。但是为何我没有收到请柬呢?不觉便问起连宋:“你收到了青丘的“兵藏之礼”的请柬吗?”
连宋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说:“帝君,你不知道吗?他们青丘做礼,历来不张请帖,八荒仙者有意且有空的,来者便是客,无意或没空的也不勉强,这就是青丘的做派。”
“小白继位后的大礼,我怎可错过?” 说着,我便拿着小白方才给我的琉璃盒,往青丘赶去。
远远看到青丘一处发出耀眼的光芒,应是四海八荒仙者齐聚,仙气磅礴,便往那处飞去。
坐在首席的正是青丘狐帝白止,我径直走到白止跟前,身后的连宋随后便也现身。
“帝君”白止见我,便躬身行礼。
我颔首回礼。
“请座” 白止伸出手,做一个请的姿势。
我没有推辞,便坐了下来。
才坐下,便听到白奕与折颜在交头接耳,似乎说着什么。
看了看四周,完全没有小白身影,这个时候,她会在哪?难道是在准备着做礼?还是说,还在纠结如何跟青丘的长辈们提及我和她之事?小白平日爱玩好动,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即便这样的场合,她自小也见怪不怪,恐怕她现在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正为如何开口跟长辈提起我与她之事而烦恼吧。见现场聚集的四海八荒的众仙越来越多,便问坐在下手的连宋道:“这兵藏之礼可有什么讲究?”
连宋看了看我,便简单介绍:“今日啊,凤九殿下将提着刚铸成的合虚剑,穿过此阵法,过得了,才能踏上百级草阶,藏剑于圣峰中,若是过不了,就得重新占卜,待百年之后,再行一场兵藏之礼。”
原来铸好了合虚剑做好了剑匣,只是兵藏礼的第一步,最关键还是小白能否可以提着合虚剑通过现场的这个阵法,只有过得了阵法,才算礼成。这个阵法关乎小白能否礼成,便又问连宋:“此阵法何人所设?”
连宋摇着折扇,看着在场众仙,低声跟我解释:“这阵法是在兵藏之礼开创之初,由白止帝君亲自种下的法术,待礼台开启之时,法术亦自动开启,合成难以预料的法阵。”
狐帝白止是远古众神存下为数不多的上神,他的实力在这四海八荒也是能排得上前十。小白虽然是他亲孙女,这些自动合成的阵法,便不会顾忌闯阵者的身份。我曾在梵音谷训导过小白,但此时她的水平如何,能否通过此阵法,确实不好说,想到这,不由得说道:“既是白止帝君亲自所设,想必不必等闲。”
连宋缓缓又说:“这桩礼之所以盛大,是因为它对新君的严苛,若是输了,在这之前百年间,铸剑的心力全毁不说,还丢人。”说着,连宋又看了看我。
原来如此,看着手中的琉璃盒的糖狐狸,不觉想起小白近日夙兴夜寐制造剑匣,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便说:“以小白要强的性子,难怪她要连夜通宵了。”
连宋又说:“你算是有眼福的,能亲眼见得凤九的兵藏之礼。”
有眼福?这是何意?不觉静静地听着连宋解说。
又听到连宋介绍:“他们青丘,着盛装行重礼的机会很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礼,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青丘素来低调行事,看小白平日素爱简朴之物,白浅虽为青丘女君,同时也是上神,衣着也是十分质朴,鲜有华服,原来是他们极少盛装重礼。如此如此看来,今日的小白将会盛装出现,盛装出现在四海八荒众仙面前的小白,提着合虚剑,又会何等飒爽英姿?一生中最重要的礼?这只能是在青丘,小白将会有一场更加隆重的礼,嫁入太晨宫,承帝后的大礼,届时一定要让八荒六合众仙齐聚在碧海苍灵,比起青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宋又低声说:“前些日子,夜华那小子同我喝酒,言语中十分遗憾,未能亲眼见得白浅上神的兵藏之礼,他只能从典籍中的字里行间,去想象她当年的模样。”
夜华比白浅小了足足九万岁,他又如何能见到白浅的兵藏之礼?夜华为了白浅,曾经计划假装灰飞烟灭。夜华对白浅也算是情根深种,对自己深爱女子的盛装模样,肯定很好奇。同为青丘女婿,即便夜华辈分因为白浅而比我大,但我却比他幸运,非但能亲眼目睹小白的兵藏之礼,我还可以驱动妙华镜,去看小白刚出生的样子,想到这,不禁侧头想象起来,缓缓又对连宋说:“你说,小白她刚出生时是什么样子?”
连宋看来我一眼,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夜华听到,保不准他以为你在气他。”
给夜华听到又如何?即便他知道我在气他,那又如何?他能拿我怎么样?我心中暗道。
连宋看着我,又提醒我:“同是青丘的女婿,他可比你早先行事,经验丰富,小心他给你使绊子。”
白浅是小白的姑姑,小白又特别敬重白浅。夜华当年用元神生祭东皇钟,白浅抱着夜华的仙身哭得比当年墨渊用元神生祭东皇钟还要凄惨,可见白浅对夜华用情极深。如今小白还未同青丘提及我与她之事,此时还是不宜与夜华有冲突。何必与他一个毛头小子争高下。取得青丘的认可,保不准还需要用到夜华这张牌。想到这,我便没有搭理连宋。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盒,小白究竟何时会同青丘说我和她已经在女娲处录入婚媒簿之事呢?
连宋看我拿着琉璃盒,便好奇地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连宋我拿了那么久,你才想起问我?我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盒,问连宋:“你说这个啊?这是小白给我做的零嘴。怕日头晒化了,拿琉璃盒子封着。” 说着,我打开了琉璃盒盖,闻了闻,看看有没有融化和变味。
连宋一听,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家今日要在八荒成千上万的仙者面前进大礼,你竟令人家给你做零嘴?你是否无耻了些?”
一听连宋这样瞧不起小白,心中便来气,又怼回去说:“你可不要冤枉我。”我把琉璃盒盖好后,便说道:“我第二次见小白的时候,她就将花盆往我头上踢,还能镇定自若地嫁祸给迷古,区区一个小阵仗罢了,你以为她那么容易紧张吗?”
连宋叹了一口气,缓了缓,才说:“按照位分,凤九的爷爷也坐在你的下首,她竟然有胆量敢拿下你,这种场合,果然她无需紧张” 说着又看了看我。
连宋这是在取笑我被三万来岁的小白拿下?但细想一下,我竟一点也不生气,而且,我还挺享受!
看眼前仙泽涌动,所聚集的仙者数以万计,这样的盛会,确实难得。
空气中一阵气息异动,一道绚丽的红光落在百级草阶前面诺大的空地。看着熟悉娇小的身影,正是小白。
今日的小白,确实与往昔不一样,一头黑绸的秀发披在后背,一个凹凸有致的背影,看她所穿的雪白素纱衣,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一看就知道并非俗物,乃是难得的千年寒洞中雪蚕吐丝所织造。雪白素纱衣在微风轻轻摇曳,光看背影就让人心动不已。
在场众仙,即便仙途漫长,所见之妖娆美人不胜其数,但见眼前的小白,原本不安分的众仙竟然陷入一阵沉寂。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又闻众人交头接耳
“惊艳”
“是啊,是啊”
“小仙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美人”
“实在是太美了……”
“此前就听闻青丘两位帝姬乃四海八荒的一等一的绝色美人,此次有幸,能看到青丘小字辈的小帝姬进大礼,实乃三生有幸。”
“听说这位小帝姬至今还为婚配,不知道哪位青年才俊可以娶得如此佳人?”
“去年白浅上神与天族太子夜华成亲,小帝姬的姑姑已经为小帝姬安排不少相亲宴,但都不入小帝姬的法眼。”
“你说,小帝姬会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
“你就别想了,青丘这位小帝姬可曾拒婚苍夷神君,你这站在苍夷神君面前,逊色何止一筹?”
在场竟然有不少人觊觎我的小白?看来得尽快昭告天下,小白已经是我东华的人,断了众仙非分之想。
正在寻思大礼后留下白止和白奕,场中小白缓缓转过身来,阳光照耀下,白纱衣随风而动,小白绝美的侧面出现了,光滑的额间,赤色凤羽花印记妖艳惹人注目,一双细长的黛眉,黑白分明的眸子波光流转,朱唇未启,白里透红润,白嫩的肌肤散发柔和的光泽,小白身穿雪白素纱衣,更显得粉雕玉琢,小白在日光下一站显得端庄大气而不失灵动,更显英姿飒爽。
小白横扫了在场众仙一眼,似乎在查看这四海八荒的都有些何人?我同连宋过来,小白不知道,当她发现我在此,她会是惊讶?还是兴奋?还是紧张?竟生出一丝好奇与期待。
当小白与我目光接触之际,美眸明显一滞。
小白这是吓到了吗?小白别怕,我是来给你助威的。我微微点头,冲小白笑了笑,给她投去鼓励的眼神。
本来正襟危坐的白止帝君见小白出现后,便站了起来,对在场众仙宣布:“时辰已到,请各位仙者静心观礼”说着又对在场众人拱了拱手。声如洪钟,响彻山谷。
白止帝君话音刚下,在场一片安静。
缓了缓,白止帝君大声宣布:“兵藏之礼,现在开始” 说着,便一挥手,施法开启了礼台。刹那间,百级草阶前多了十位手执长剑的仙者。
小白听到声音后,缓缓地转身后,伫立一会后,提起合虚剑便往十名仙者冲去。
十名执剑仙者分开两队对战小白,见小白向百级草阶飞来,为首的五名同时向小白刺来,小白猛地用力一劈,将走在最前面的那仙者击退,随即又刺向被击退的仙者身后那名想要乘机偷袭小白的仙者。一连两名仙者被小白一招击退,后面三名仙者相互看了一眼后,一起向着小白刺来。
小白一个横扫千军,逼得三位仙者连连后退好几步。小白没有迟疑,又挥剑向余下守在百级草阶的五名劈去。
那五名守在百级草阶的仙者,围成一个圆形,阻止小白向前靠近一步。见小白的合虚剑即将到距离五名仙者面前半丈位置,五名仙者同时提剑阻止,小白人未到,五道寒光就已经笼罩在小白的周围。小白值得提剑护着自己的全身,身子往后飘落。
方才被小白击退的五名仙者已经调息完毕,其中三名同时向小白分左后前三处向小白攻击,而余下两名则在后侧提剑从后包抄,形成一个前后夹击的战况。小白提剑阻止在自己身前的三名仙者,又回头看了看后方两名仙者,待距离后面两名仙者一丈前,双手一沉,带着剑锋上三道寒光往下一沉,再反手提剑一用力,往前方三名仙者横劈一剑,将前方三名仙者逼退,同时双脚一用力,娇小的身躯凌空而起,两把剑刃从衣裙底部划过,于此同时又有一仙者纵身一跃,立在小白的身后,提剑往刺去,小白转身提剑迎战,一个旋转卸掉仙者的一剑,立在十名仙者前面。
这十名执剑仙者,任何一人剑道和法力不如小白,但他们十人成阵,轮番向小白攻击,如用一般的方式去应付,小白必定无法通过阵法。
缓了缓,小白再次提剑往当先的执剑仙者刺去,那名仙者一侧身便避开小白的剑招。小白纵身一跃向半空中四名仙者劈去,四道寒光同时向小白刺来,见此处无法通过,小白半空翻身落到地面,一个淡红色幻影左冲右突,想要冲出这五人组成的剑阵。
片刻之间,这抹红色幻影已经刺出数十招,五名仙使都都连连闪避。小白纵身一跃,正要跳出五名仙者的包围圈,就在此时五道寒光同时刺向小白无法借力的双脚,再次往上跃出半丈后,再次重重低落在五把剑叠加而成的剑网上。
小白借此一用力,便往守在百级草阶的五名执剑仙者飞去。五名仙使执剑严阵以待,剑尖所指皆为小白的身上要害部位。合虚剑与五道剑影交织在一起后,击出火花四射,小白见势头不对,往后飘了好几丈,才停下脚步,才勉强停下来。
而十名仙者,早已经各就各位,环作一个圆形,守在百级草阶处,做好迎接小白再次进攻。
看着环形剑阵,十名仙使各施其位,十人集成之力,更加强大。小白如若硬闯,肯定不能冲过。而看小白如今的情形,似乎她还没有想到如果破阵的方法,这种阵法,应该寻找剑阵中的破绽,逐一击破,而不是将力量放在剑阵的中央,众人合力所护卫之处。
果然,小白竟然全力以赴,向剑环中央刺去,欲要破阵而越过众人的包围。
可惜小白的功力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在合虚剑接触到十人组成的剑阵交织出的剑网后,便被强大十人聚集的法力所弹飞,为了卸掉这强大的弹力,小白一连翻了好几个跟斗,又往后飘了好几丈才站稳。
这十人剑阵几见小白后退便化作两道人墙,先后往小白所处的位置飞来,小白又后退好几丈,退至礼台的边缘。
忽然眼前黑影一闪,礼台上竟然出现了无所执剑仙者,剑锋所指,都是身穿雪纱素衣的小白。
原来这个阵法还可以这样幻变出这么多执剑仙者,这些幻变出来的仙者只是幻术,只是障眼法,实际上剑阵之上,依然只有十名剑者,只要小白能悟出这个道理,驱除魔障,就可以破阵。
但礼台的小白,迟疑了一会,未曾出一剑,见她缓缓转身,看她眼神中似有惊疑的神色,似乎还没有想到如何破解剑阵的方法。既然是障眼法,只需将眼睛蒙蔽,用心感受体会空气中的气流情况,就可以更加清晰面前的是幻影还是十名仙使。伸手在指了指眼睛,提示小白去除障眼法的方法就是蒙住双眼。
看着原来迷茫的双眼变得深邃灵动,我就知道小白已经心领神会,不由得笑了笑,再次鼓励她大胆破阵。
转身面对剑阵,小白已经蒙上了双眼,用心感受剑阵的细微变化。
小白果然有悟性,稍微提点一下,便知道如何破敌。蒙着眼睛的小白,以耳为目,全身心留意气息的波动,没有理会在自己身边往返穿梭重重幻影,只对实在存在的十名仙使出剑。
没有视觉上的干扰,小白很快就找出了破阵的方法,出剑的速度比起执剑仙者快了好几倍,礼台上众多执剑仙者之间一道赤色旋风飘过,所到之处,执剑仙者纷纷提剑相迎,正是因为执剑仙者惊慌躲避之际,由他们使用术法幻化出来的幻影也顷刻消失得没有踪影。
与此同时,小白并没有理会执剑仙者的错愕,提剑给执剑的仙者打了个措手不及。执剑仙者还没有来得及闪躲,小白已经提剑直刺向对方的要害。一时之间,好几名执剑仙使连连后退。
经过一阵冲锋后,小白已经将方才剑阵中的劣势扭转。到最后,小白刺出一剑,就飞身越过剑阵来到了百级草阶前面,十名执剑仙者与其他幻化的身影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剑阵破了。
小白还一脸严阵以待站在礼台上,似乎还没知道自己已经破阵。
在场众仙都为小白鼓掌庆祝,喝彩声不绝于耳。
听到震耳的鼓掌声后,小白才将蒙在眼前的布条除去,激动地向围观众人环视一圈后,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眼神中除了激动还有欣喜,似乎在问:我打得如何?不由得压低声音,笑着说了一句“打得漂亮” 。
就在我与小白眉目传情之际,听到旁边的连宋小声嘀咕:“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己心仪的人眉来眼去,这种勾当我竟没干过,真是枉担一个情圣的名号啊。”
听到连宋这样说,心中更加得意,挥了挥手上的琉璃盒,又笑着看了看小白.。
小白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又做了一个从琉璃盒拿出糖狐狸,放入嘴里的动作后,不觉莞尔一笑。
小白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清楚,小脸挂满了笑容。
缓了缓,小白将手中的陶铸剑一挥收入剑鞘,手上出现了这十来日夙兴夜寐做的剑匣,剑匣缝隙中发出闪闪金光,看来小白此前所铸的合虚剑已经在在剑匣内了。在场众仙再次发出一阵阵惊呼,纷纷赞叹小白合虚剑。备受众人瞩目的小白,正手捧剑匣站在礼台上,意气风发。
一个洪钟的声音响起“请以合虚,藏此堂亭,武德永固,佑我东荒” 朝着声音传来的声音看去,正是小白爹爹,白奕。他正双手礼握,虔诚地朝着百级草阶的石门念诵祷词。
话音刚落,百级草阶上的石门竟然发出绿光,门后便出现了一道通往圣峰的道路。
四周仙者传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少君大德,成此神兵。请以合虚,藏此堂亭,武德永固,佑我东荒。” 看来此处聚集不少东荒民众,小白的臣民。经此次大礼,小白既赢得四海八荒的众仙的敬重,又赢得了东荒民众的心。真的替小白感到开心!
随着叫喊声此起彼伏,小白便手捧剑匣,一步一步攀登百级草阶,往着圣峰山巅走去。
眼看小白大礼将成,心中不禁喜悦起来。待小白礼成后,趁着青丘众人高兴之时,就将我与小白已经在女蜗处录入婚媒簿之事和盘托出,更有把握将此事完美落幕。
就在小白一步一步往百级草阶上的石门走去,一阵狂妄的笑声划破长空。
小白停下向上攀登圣峰的脚步,而在场众仙更加到处张望,想要找出发出笑声之人。
我细细查看了四周的气息,发现有几股邪气正往礼台飞来。青丘一直都是睦邻友好,也没有听小白说起青丘有什么仇敌?这个时候出现此地,非友是敌。这究竟会是何人?
礼台上出现了几个身影,接着就传来了玄之魔君聂初寅的声音:“真是一个诸神共享的盛宴哪,不过依在下看来,凤九殿下这次的兵藏礼,好像少了一个步骤。”
小白马上就可以将合虚剑藏入圣峰,此时聂初寅出现就说小白兵藏礼少了一个步骤?这不就是要让小白无法完成大礼吗?在成千上万八荒六合众仙面前,这样让小白失了颜面?
坐在下首的连宋若有所思地说:“聂初寅此时出现在这里,说这么一番话,摆明是来踢馆的,不知道青丘如何应对?”说着,便看着我。
如何应对?按小白的急性子,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青丘素来以护短著称,想必也不会任小白受欺凌。即便青丘众人不作为,我亦不可能让小白收到任何欺辱,但聂初寅既然敢说出这番话,恐怕内有玄机。小白作为东荒女君,也要有自己的决断,小白究竟会如何应对呢?抬头看着在百级草阶的小白,她已经将合虚剑收好,向着聂初寅飞去。
但就在小白要与聂初寅理论之时,一个身影飞速从观礼台向礼台中央飞去,瞬间小白的爹爹白奕上神挡在小白的前面,阻止了小白的冲动行事。
小白看着自己爹爹眼神,虽有不悦,单号终究还是忍住没有上前与聂初寅理论
见小白退到一侧,白奕才缓缓转身,对聂初寅淡淡地说:“本君听闻魔族一贯潇洒,不拘礼法,却不想玄之魔君倒是重礼得很。今日我们青丘,在自家地盘上行了一个古礼,还累玄之魔君大驾前来提点一二,真是惭愧惭愧。”
作为小白的爹爹,白奕真的爱女心切。眼看自己女儿受到他人责问,不惜自降身份,与比自己小了几万岁的第三代玄之魔君聂初寅理论起来。但他说得也是有道理,青丘行礼,没有发请帖,故也没有让观礼之人点评,青丘所行之礼,对四海八荒也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聂初寅究竟想要做什么?
听到白奕一番说辞,聂初寅没有失态,缓缓地说:“白奕上神,此言就差矣了,提点两个字真的是折煞本君了。”
聂初寅你还知道折煞?我看你胆子也不小,竟敢当着成千上万的四海八荒的仙者在此撒野。
“不过在下有幸在,在洪荒时代看过两场兵藏礼,甚为向往,我记得当时,试剑之后皆为比剑,为何现在轮到凤九殿下,试剑之后便为藏剑呢?”
青丘的兵藏礼,我之前没出席过。竟不知道聂初寅所说是实还是虚,但见白奕隐忍不说话,应该是确有此事。不由得侧头问在下首的连宋:“怎么回事?”
连宋缓了缓,才说:“我听闻青丘的兵藏之礼,确是有比剑这一环节,同辈的仙者们皆可以挑战新君,输了倒无妨,赢了可以得到新君一个许诺。” 说着,连宋又皱着眉看了看我。
看来聂初寅所说非虚,看着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得又问:“那为何近来的兵藏之礼,却取消了这个环节?”
连宋看着场中僵持不下的双方,又说道:“我听闻白止帝君,之所以定下了这个环节,是为了激励白家的子孙自小修习,在同辈之中拔得头筹,可后来轮到了白浅女君时,帝后可怜她是个女儿身,就天天跑到白止帝君前去哭,白止帝君后来也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就将兵藏之礼中的比剑这一环节自动取消了,且默认,今后青丘若再出女君,也可自动取消比剑这一环节。”
狐帝当年本意是好,但没有考虑过女子如若要在剑道上比男子要高强,需要付出比男子更的时间和精力。青丘的对子女的管教又是不若天宫那般严苛,时刻有严师指点,全凭自己意愿。
墨渊刚得到的四海八荒出名的法器玉清昆仑扇,随即赠予初入门的十七白浅。直至当年若水河畔与翼界大战时候,差不多两万余年再见白浅时,她才不过是只是上仙,可见其课业上不努力。
狐帝与狐后育有四子一女,且白浅又是幺女,自幼送到墨渊的昆仑虚学艺,狐后疼惜自己的幺女,特别疼惜白浅,取消比剑也人之常情。
既然白浅能取消,为何小白不能取消比剑呢?看白奕的样子,他也深知小白无法与聂初寅比剑,但又无法拒绝聂初寅的要求,所以才这般骑虎难下。这里究竟有什么蹊跷?想到这,我又问连宋:“既是如此,聂初寅今日前来比剑,岂不坏了规矩?”
连宋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就是,这事并没有载入青丘的礼册,也作不得数啊”
如果没有载入礼册,那就是小白此时还需按照礼册的流程,再与聂初寅比剑?
连宋看了看场中的聂初寅,又说:“他今日前来,还能捞上一把,于情于理,你还说不了他什么。”
看来,小白此次比剑无法避免了。聂初寅此次前来,既然想要小白一个承诺,他不会对小白怎么样,最多就是让小白输给他。若他敢伤害小白一分一毫,我定然不饶他。
场中双方还在理论,聂初寅看了看白奕,说道:“既然青丘的兵藏礼,法则未变,就该有一场比试。” 说着,又看着小白:“一直听闻凤九殿下剑术出神入化,在下想与凤九殿下切磋一二。”
白奕看了聂初寅一眼,淡淡地说:“即便该有一场比试,魔君与小女也当不得同辈二字,又何谈切磋?还请魔君自重。”
聂初寅冷笑一声,“白奕上神此言又差矣了,在青丘,凤九属于孙辈,在下也是第三代魔君,那这样看来,我和凤九属于同辈啊。”
白奕脸色铁青,似乎还在思索如何拒绝聂初寅要与小白比剑的要求。
聂初寅看着白奕,又看着小白,反问道:“白奕上神,在下醉心剑术,诚心想与凤九殿下切磋一二,我是魔族的人,但也是输得起的人,难道凤九殿下是神族的人,却是个输不起的人吗?”
聂初寅自以为剑术比小白之上还这样叫嚣?到最后,还将矛盾提升到种族的高度。当着小白的臣民面前,这样损毁小白的名声。小白向来看重臣民,看来与聂初寅的这一战,小白是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
见自己的爹爹没说话,小白便从白奕身后走出来,走到白奕身边,说:“父亲,既然魔君执意赐教,也不知何时能遇上这样的高手,小九愿意一试。定有许多收获。”
小白话音刚落下,聂初寅便马上接口说:“凤九殿下快人快语,如此,甚好。”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白奕担心地看着小白,但小白似乎毫无畏惧,一脸笑意看重白奕,示意他不必担心。
白奕见无法护着小白,忧心忡忡地看了小白一眼,便回到观礼台。
小白抽出合虚剑,看着聂初寅,说道:“请赐教。”
聂初寅也没有迟疑,随即抽剑与小白剑刃相对。
双方对峙了片刻,聂初寅竟率先出剑,往手中的长剑灌输了真气后,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小白咽喉要害。
眼看带着恢弘气势的长剑将至,小白一挥手中合虚剑,劈歪长剑原定的路线。
趁着聂初寅手中没有兵器,机会难得,小白提剑直刺聂初寅咽喉要害。但毕竟聂初寅年岁比小白大了不少,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任由小白施虐?就在小白的合虚剑距离聂初寅还有几丈距离,聂初寅一纵身,飞到半空,一脚踩在合虚剑上,借力再次跃起,飞身接住自己方才丢出长剑,立马回身给小白来一剑,这一剑借着聂初寅身在半空回旋时候的助力,剑气强大,场中泛起一阵暗红色旋风,这正是聂初寅周身真气涌动,致使身边的空气也出现了异像。
见剑气来势凶猛,小白正要躲避,但剑锋已到身后不到一丈位置,小身躯已经被笼罩在一片剑影之中。小白只好回身格挡,运足法力灌输在合虚剑上,即便合虚剑发出“嗡嗡”剑鸣,但小白的功力于聂初寅确实不是一个层次,两剑刃相碰撞后,迸发火红四射,小白被剑气击退十来丈,礼台上出现一道长长的拖痕,正是小白与聂初寅力量悬殊实证,一连后退是十数丈小白才站稳。
聂初寅的剑法在他的年龄段看来,并非如何精湛。只是,与小白相比,确实胜出不止一筹。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聂初寅竟然一上场就使出杀招。究竟聂初寅与小白有何冤仇?对了,想起那夜连宋曾说小白曾经将自己的皮毛与聂初寅交换法力去就陷入十恶莲花境的我。按小白的性子,此事定然不会吃哑巴亏。在阿兰若之梦里,嫦棣和橘诺出言不逊,小白也没有丝毫忍让之意,何况自己的皮毛被换作一般的灵狐皮毛?青丘一向护短,如果知道小白为了我在太晨宫做了许多年宫娥,又化作灵狐在我身边陪着我,恐怕太晨宫屋顶不知被掀翻多少次。所以青丘不可能知道小白被聂初寅骗取皮毛之事。那么,以小白的功力,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之前小白化作丝帕,阿离带着折颜去我那里向我讨回小白所幻化的丝帕。看来,最有可能帮小白的人,应该是与青丘关系好,亦不愿看到青丘与天族起矛盾的折颜。
正在思索,场中对峙两人调息片刻后,小白再次提剑刺往聂初寅。长剑一横,将小白刺出一剑卸掉。小白翻手拦腰一剑横扫聂初寅腰部,聂初寅随即转身避开剑刃。借小白方才的剑招还没有收回之际,一道寒光刺向小白的咽喉,小白急忙提剑格挡,好不容易避开这一剑,下一招又从右侧横腰劈来,见躲避不及,小白身形一晃,后退几步,站稳看着执剑的聂初寅。
四海八荒的仙者都聚集此地,而且不少是来自东荒,小白的臣民。当着自己的臣民面,小白被这样吊打,看她小脸已经涨得通红,身形微微颤抖,应是被聂初寅这种轻蔑挑衅所激怒。剑术讲求的剑由心出,万花皆败。小白已经犯忌,心神不稳,看小白这样情形,恐怕很难维持了。
聂初寅甩着手中长剑,冷笑一声,十分傲慢地看着小白,看来聂初寅已经对于小白比剑不耐烦了。恐怕下一场比试,就会下杀手。
下一刻,聂初寅手执长剑直刺小白咽喉。见看聂初寅这一剑来势汹汹,小白连连后退。聂初寅乘胜追击,剑尖就距离小白咽喉半丈位置……一脸后退十数丈后,小白才提剑格挡。被挡开的长剑在半空旋转半个圈后,距离香肩不到巴掌位置斜劈下来,小白连忙提剑护着自己的肩膀,两剑相撞,发出“嗡嗡”声,但此次聂初寅没有就此收手,长剑下沉想要拦腰横扫,小白连忙以合虚剑抵住劈来的长剑,同时身体往后昂,两把长剑就在小白腰身上方三寸位置划过,惊险万分。
小白才站稳,剑刃再次指向小白的咽喉,两把长剑交织在一起。就在小白全力阻挡聂初寅的长剑,长剑忽然一收,小白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斜,被聂初寅收回的长剑再次出现在小白咽喉前两寸位置。
看到这一幕,全场震惊,特别是观礼台上青丘一族,更是个个都是脸色铁青。
小白输了!输得这么彻底!但比剑,说到底都是点到为止,而聂初寅竟然敢提剑架在小白的脖子上?青丘诸位皆以自己的身份,当着四海八荒众仙者的面,断然不能插手理会小辈们的切磋。这场比试,与新君同辈之人与新君比试,即便我以小白的夫君身份去为小白讨回公道,也只能在兵藏礼之后,才可以单独与聂初寅比试。
缓了缓,聂初寅才收回手中长剑,得意地说:“看来是聂某高看了凤九殿下的剑术,神族之剑,不过如此嘛。”
聂初寅赢了比试,竟然还口出狂言?不给聂初寅一些教训,也对不起他当年欺负小白,骗取小白的皮毛和今日提剑架在小白脖子的上新仇旧账!
聂初寅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小白说:“魔君虽长了我八万岁,约么大了我三倍,但魔君与我毕竟是同辈人,竟没想到能赢了凤九,凤九真是心服口服。”
小白这话说得好。
聂初寅轻笑一声,又说道:“殿下还真是牙尖嘴利,不过这场比试是在下赢了,成王败寇,殿下答应聂某的承诺,”
聂初寅自恃比小白功力深厚,就这样折辱小白,实在让人气愤。
“等等” 忽然坐在我下首的连宋出言打断了聂初寅的话。连宋起身给狐帝作了一个揖后,对聂初寅说道:“魔君啊,这青丘的兵藏之礼比剑这一环,乃是新君夫妇共同进退的一环。虽然你赢了新君凤九殿下,但未过得了新君王夫那一关,你要拿青丘的承诺,似乎早了些吧……”
连宋说的新君王夫,这不是说我也能下场,直接教训聂初寅,不必兵藏礼之后,再寻机会?连宋为何不早些说?我虽然熟知神族律法,但青丘的这个兵藏之礼只是地方庆典,我也未曾专研青丘礼法,不知道兵藏之礼的比剑竟然可以新君夫妇同进退。早知如此,就直接让我上场,不必白奕与聂初寅谈论半日,也不用小白担惊受怕,到最后还受折辱。这样一来,非但可以教训聂初寅,还可以昭告天下,小白乃是我的帝后。腰间的苍何剑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再给它磨一磨,让它好好发挥。想到这,我便飘到场外施法给苍何剑磨一磨,准备时机成熟便上场。
我在磨苍何剑时,听到在场众仙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连宋的话:
“想不到,凤九殿下已经婚配了”
“殿下这般娇美动人,想必她的良人,也必定是这四海八荒难得的青年才俊,神族中翘楚”
“但玄之魔君也并非等闲,不知道新君王夫能否敌得过玄之魔君?”
“既然是连宋三殿下提出,肯定可以与聂初寅一决高低”
“所言非虚,青丘帝姬所嫁之人,岂会平庸?”
“你们谈论半天,可有人知道殿下的王夫是谁?”
“……”
看来四海八荒众仙都如连宋一样八卦,八卦之风盛行。
远远听到聂初寅说道:“王夫,在下未曾听闻凤九殿下有王夫啊”缓了缓,又十分有自信地说:“但没关系,在下也未必不能打不过,请上台吧。”
聂初寅竟然这样自负,势必要让他长点记性。正要往礼台走去,发现小白正焦急地看着主席台,我方才所坐的位置,见座位上空空如也,又到处张望,似乎是在找我。
看着小白黛眉紧锁,眼神游离,似乎因为找不到我而担忧。打了那么久,也累了,看她脸上析出细微的汗珠,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晶莹的光泽。从袖中取出小白赠我的丝帕,抱着苍何剑,一步一步往小白走去,打算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汗水。
看着小白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暗笑:小白,终于想到要找你夫君啦?看你整天为如何说服你姥姥和爹爹与我已经在女娲娘娘处录入婚媒簿之事,如今待你夫君当四海八荒众仙面前,宣布你是我东华的帝后吧。既能了结你眼前的困顿,也解了你心中的愁苦。
本想先与小白说两句话,安慰安慰她,但见到聂初寅似乎还没有发现我,还在低头在玩弄着什么,完全不在乎小白的夫君会是谁?似乎聂初寅自心底就认为自己必定可以赢了这场比试。在安慰小白之前,必定先让聂初寅心中恐惧,尝尝方才小白与他比试之前的心情。
于是,我抱着苍何剑,朝聂初寅客气地问:“可以开打了吗?我出去磨了个剑。”
看着聂初寅从毫不在意地抬头,到看到我后的不解,错愕的神色,让人十分愉悦。
我没再理聂初寅,转身看着小白,正要朝她走去,却听到周围一阵骚乱。
环顾四周围观的仙者,发现他们面向我躬身行礼。
我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再往身边的小白走去。
小白皱着眉,神色暗淡无光,与方才破剑阵的她判若两人,不由得心疼:还在为输给聂初寅而难过?我来了,还这样不开心吗?我来就是给你解气的。走到她身边,伸手用丝帕为她擦拭额间的汗珠,安慰她说:“早知道你会输,不用觉得给我丢了脸。”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小白非但没有开心,反倒一直静静地不说话。难得是因为在四海八荒众仙都在此,不好意思?
却在此时听到身边的聂初寅倒吸一口气,身上便多了两道自聂初寅方向投来的惊慌的目光,。
聂初寅此时才开始惊慌,而我眼前的小白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由得,又凑到小白身边,又问:“累吗?”
直至现在,小白才缓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累” 垂着头,眼角余光扫了扫旁边的聂初寅,又不服气地跟我说道:“怎么就输了呢?”
我看着小白,安慰她说:“无妨”又侧头看了看观礼台,示意她先下场。
小白看了看我,便听话地离开了礼台。
看着面前强自镇定的聂初寅,我淡淡地问:“你觉得能跟本君过几招?”
聂初寅失声陪笑道:“帝君抬举了,这场比试应是同辈人之间的切磋,在下与帝君隔了一个洪荒,并非是同辈人哪”
聂初寅此时还敢以年纪来与我讨论辈分问题?方才明明就是他先挑起辈分与年纪无关之说法。正好当着众仙的面,宣布小白同我的关系,顺便与他他辩上一辩:“你说同本君不是平辈?本君为什么不是与你同辈?
”我回头看了看小白,又对聂初寅说道:“她是本君的帝后,同本君自然是平辈之人。你方才说你与她是同辈之人,那你同本君当日是同辈之人了”
聂初寅垂头眨眼不敢说一句话,呼吸不稳,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
看着聂初寅,想起方才他如何逼小白比试,便缓缓说道:“听说你醉心剑术,真巧,本君也醉心剑术,可见你我有缘。开打吧。”
聂初寅抬头看了看我,似乎被我说动了。
见他还在迟疑,又引诱他说道:“让你三招。” 说着,右手执苍何剑藏于身后。
聂初寅往后退了好几丈后,站立不动。
忽然空气中气息异动,似乎大量聚集起来,聂初寅手执长剑,一个凌空旋转,向我刺来,待剑尖距离我脸不到三寸位置,我一侧身,便避开了这一剑。
远处小白皱着眉看着我,一脸担心。对付这种不入流的剑术,也值得小白这样担心?
聂初寅见一招未得手,转身横腰劈来一剑,一个旋转后退十丈,第二剑顺利避开。
第三剑,聂初寅以为十拿九稳,就在剑刃距离天灵盖不足三寸位置,一个极速后移,再次避开聂初寅的第三剑。
聂初寅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忍让,再次提剑向我飞来。可此次我没时间与他玩下去,就是这把剑,方才架在小白的脖颈,不由得暗运真气注入苍何剑,待他刺向我咽喉的长剑距离我不到半丈,提起苍何剑将他手中长剑当众劈断,顺势将苍何剑迎接这位,正向我飞奔而来的玄之魔君,聂初寅。
眼看苍何剑就在面前,但因冲过来的力度太过迅猛,聂初寅大惊失色,但根本无法停下脚步,直至咽喉距离苍何剑不足一寸才停下来。
我看着远处的小白,眼神问她:如何?
小白方才担忧地神色渐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清澈灵动的眸子欣喜地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嘴角浮现一个迷人的弧度,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我才收回架在聂初寅的苍何剑,运足功力在他前胸击出一拳。
聂初寅硬生生地受了我这一拳,被震飞出好几丈,最后捂着前胸被我击中的位置,跌落在地。
我看了看在场众仙家,见他们投来惊愕的眼神。众仙不知小白当年被聂初寅欺负,他坑骗了小白皮毛之事。既然聂初寅已经受到惩罚,便不再追究。我收回手中的苍何剑,看着不远处的聂初寅。
聂初寅的随从见自家的魔君跌落在地上,马上围了上去。但聂初寅叱喝随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聂初寅垂头没看我,缓缓才不服气地道:“帝君好功力,在下败了。” 说罢,聂初寅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化作一阵红光,连同他的随从一同消失无踪。
看着远去的红光,忽然觉得一阵气血翻滚,一股邪气侵入体内,连忙运气护着全身经脉。调息片刻才将这股妖邪术法卸去。原来方才聂初寅的最后看我那一眼,是这个原因。方才就不应该就此放过聂初寅!
看了看远处的小白,她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双手握在一起,是被方才的一幕幕所吓倒了?还是又在以为这只是梦境?
我一步步向这小白走去,她的心情至今尚未平复,目光中满含挫败,似乎还是不开心。是在为输给聂初寅而不开心,还是为最终不是由她向她父母引荐我而感到挫败呢?这段时间来,小白日夜为兵藏之礼做准备,即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心中也是记挂要与她姥姥和爹爹提及我与她的关系。但谁曾想,这个困顿竟然被聂初寅的搅局而迎刃而解呢?
走到小白身边,低头鼓励她说:“你做得很好。” 小白抬头看着我,眼神闪烁,一脸感动。伸手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抚了抚光滑的脸颊。小白似乎很享受我轻抚她的脸颊,微闭着双眼,顺着我抚她脸的节奏,轻轻地摇晃着小脑袋。待我停下手时,她才缓缓抬头,目光灼灼,笑意从深邃美眸中晕开,一抹完美的弧度挂在嘴角,小脸洋溢着幸福,被小白的笑意所感染,不禁莞尔: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最好局面。
不久,白奕走到身边,看了看我跟前的小白,摇了摇头,又看着我,行礼道:“帝君,你看这兵藏之礼尚未……”
我看了看一脸郑重的白奕,又看了看小白,笑着说道:“去吧。”
回到观礼台首席坐下后,小白已经在方才百级草阶处,手捧合虚剑,而白奕则再次如同方才那般,诵读礼文:“请以合虚,藏此堂亭,武德永固,佑我东荒”
当百级草阶顶峰的石门再次闪耀绿色光芒时,小白双手捧着合虚剑,一步一步往圣峰走去。看着小白即将攀登至圣峰之巅,回眸看着我嫣然一笑,笑容灿烂堪比阳光。
看着小白,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加油。
小白才转身,施法在圣峰之巅选了一个适合的位置开了一个小小洞穴,将合虚剑藏于圣峰之巅。小白一挥手,将洞穴掩埋,顷刻间圣峰发出万丈金光。
这把君王之剑,是小白留给后世青丘子孙。如若日后东荒君王需要用到之时,皆可以提剑使用。小白后世子孙,想到这,一挥手,注入一股灵力入藏入圣峰的合虚剑中,等待有缘人去开启。圣峰发出的金光化作万道彩霞,顷刻间被吸入剑匣内。
青丘诸位上神都起来,为小白的兵藏之礼,礼成而鼓掌!观礼众仙恭贺声不绝于耳。
小白也被这忽然起来的金光所笼罩,娇小的身躯屹立不动,颇有君王之势。待听到众人如潮水般的恭贺声,小白才缓缓转身,看着众人,神情肃穆。
来自青丘的诸仙者更是齐声称颂:“女君大德,成此神兵。请以合虚,藏此堂亭,武德永固,佑我东荒,佑我东荒,佑我东荒……” 说着,纷纷跪拜。
待大部分围观众仙离去后,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与青丘关系密切的仙家,小白跟着白奕忙前忙后与青丘有交情的四海八荒的仙家客套。见小白似乎很忙,便与连宋在青丘到处闲逛。
来到一处风景秀美,依山旁水之处,阳光明媚,和风吹来,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我与小白的关系四海八荒都已经知晓,青丘女婿这个头衔我已经拿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惬意?不觉心情舒畅,仰着头,享受这难得的舒心阳光浴。
缓了缓,连宋才忽然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连宋看出来了,方才聂初寅临走的那一下三滥手段。既然连宋看得出来,而我与他也相识多年,知道他对妙义渊与缈落之事也是甚为关注,没必要隐瞒,便淡淡地回答连宋:“不碍事”。
真正该享受阳光浴,耳边又传来连宋的声音:“聂初寅胜凤九胜之不武,你也不应该意气用事,硬生生劈断了他的剑啊。”
我劈断了聂初寅的剑,那是因为这把剑曾经当众架在小白的脖处。如若这把剑架在成玉的脖颈处,你又会如何?不禁回头看了看连宋。
连宋摇着折扇,又说道:“他会偷用术法,你就不会吗?你这仅凭一成法力,进入阿兰若之梦,所受的伤还未痊愈,这又动了多少元气?”
聂初寅的雕虫小技,我看不上。对付这样的人,何须用术法?又能用的了我多少元气?况这不是小白之事,我如何能袖手旁观?缓了缓,我才说:“无妨,只要稍加调息便可。你先回去吧,我等着小白一起走。”
听到连宋一声轻笑,不觉回头看了看他,见他上下打量我,如同初次与我相见一般,不解地问他:“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连宋笑了笑,说道:“你跟凤九的这段情缘”他缓了缓,才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连宋侧头想了一会,才说:“真不动则已,一动就跟天雷勾动地火一般,但凡与她沾上边的,你都是这般半分都不肯相让啊。哪里还有稳坐太晨宫,不理世事几万年的尊神模样?”
竟然敢这样取笑我心急去为小白出气?我等了小白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捕获小白的芳心,抱得美人归,还没来得及好好疼惜,竟然有人当着我的面,用剑架在小白的脖颈处?试问,是可忍孰不可忍?连宋的弱点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我缓缓地说:“那跟成玉沾上边的,你可曾让过半分?”
连宋叹了一口气,竟然无言以对。
见他无话可说,我又加一句:“我去找小白了,一会还要同她一起去拜见岳家。”我回头看着连宋,见他一脸鄙夷,似乎不满我嘚瑟,便有上下打量他说道:“你这样孤家寡人的,还是快回宫去吧,若有个意外,恐怕过个几万年都没人发现。” 说罢,便转身离开。
第一百八十二章:东华首次以青丘女婿身份拜见岳家,称呼之说
与连宋分别后,我独自回到礼台,发现众仙都已经离去,正打算往初次与小白见面的青丘狐狸洞走去,迎面看到小白正从狐狸洞方向走来。一看到我,小白便雀跃地向我快步走来。
小白不知何时已经将方才兵藏之礼所穿的衣衫换了,改为更加日常的白纱衣搭配一条嫩绿的披肩,白皙的小脸上一双弯弯的黛眉,清澈的目光带着笑意,阳光照耀下,让人感到朝气蓬勃的气息。
“帝君,你去哪里了?”才走到我身边,小白握着我的手,抬头笑着问我。
“你之前不说说青丘风景宜人吗?我随便到处走走。” 牵着光滑的小手,看了看四周,又回头看着身边的小白,笑道。
“怎么样?我们青丘是不是很美?”小白如献宝一般,又开始介绍:“你看,青丘有山有水,这接天荷塘,而树木茂密的山丘被这荷塘所环绕,空气清新,鸟语花香,青丘的臣民都散乱地聚居在各处,而青丘的市集分布在几个主要的山中,方便臣民置换生活所需品,这里生活真的很舒服。” 说着,小白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睁大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舒坦地“啊“ 赞叹一声。
看着小白,静静地听她说,又看她指着不同方位,看来青丘被治理得很不错,没有外界纷繁干扰,倒像世外桃源的安宁。不禁点了点头,笑着夸她道:“小白,你将东荒打理得很不错啊,这个仙乡竟然被你治理得如同凡间热闹繁华,看来你是一位明君。”
小白小脸一红,又摆了摆手,笑了笑,尴尬说道:“其实呢,这都是姑姑之前留下的治理方法,我只是寻着姑姑之前的留下的方法去治理罢了。”
“哦?”我看着小白,心想,白浅师承昆仑虚,学的是逍遥派别,推崇的是无为而治,对于没有纷争的青丘而言确实不错的方法。当然,这个治理方法的前提是青丘并无外敌,如若有外敌侵犯,又要另图他法。
“帝君,我们先回去吧。”小白拉着我,往狐狸洞走去。才没走几步,小白又回头看着我,笑着说:“我方才下厨做了几道小菜,你尝尝看合不合你意。”
小白厨艺一流,心中一喜,笑着道:“嗯,小白做的,肯定好吃。”
走了几步,我便问小白:“在你们青丘,女婿第一次到岳家,行的是什么风俗?”
“这个嘛,”小白看了看我,皱着眉,思索了一会,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方才我爹和我娘已经问过我了,我大致将我们已经录入婚媒簿之事跟我爹娘说了”
从前就听司命说起狐帝白止和白奕上神都想给小白寻一个厉害的郎君,但青丘的择婿标准是三代世家子,手握重权。这两点我都不符合,但既然我方才已经在四海八荒的仙者面前宣布小白是我的帝后,也已经在女娲处入婚媒簿,白奕是无论如何也可能拆散我和小白。况且,如果他拆散我与小白,这四海八荒还有谁敢与我争小白呢?
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与小白已经在女娲处办了手续,那回去之后,我只需再提一提,便可以直接入正题,将婚宴日期定下来。
之前询问了天命石,虽然已经录入婚媒簿,但还是尽早与小白将婚宴补办,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小白在一起了。
“帝君,你不必担心,我爹和我娘都很疼我,可能我爹说话语气有些重,但那也是因为他在乎我的缘故。”
小白见我不说话,便安慰我道:“如果我爹爹还是不同意,我便再想想办法说服他老人家”
见小白没有猜出我的心思,我也没有点破,便笑了笑,点点头“嗯。”
缓了缓,我便又问小白:“你爷爷他们呢?家里只有你父母吗?” 第一次以青丘女婿身份去小白家里,还是将情况打探清楚要好一些,且我与白止的交情要深一些,必要时还需要白止说两句。
“我爷爷和我奶奶在典礼结束就离开了,说是要云游。几位叔伯本来都忙着治理各自属地,我的兵藏之礼,他们都是赶来的,如今兵藏礼结束了,他们便回去了。” 小白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又说道:“现在家里只有我爹和我娘,小精卫”
白止肯定是不想介入自己孙女的婚事,不想他儿子白奕难做,才离开。青丘极重情义,待会见到白奕,放下身段,将这婚期敲定下来,便是今日的重要任务。
小精卫?想起小白从前跟我说的趣事,便笑着问:“哦,就是那只趁着你的睡着,将你的皮毛涂黑的小鸟,你四叔的坐骑,小精卫?”
“噗呲”小白低声笑了起来,看着我,开心地说:“帝君 ,你还记得啊?对啊,就是他。害我泡在水里好几日,才将皮毛洗干净。” 小白越说越气愤,竟然伸手将袖子撸了起来。
我看小白这样激动,便笑着问她:“哦,那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吗?”
小白上下打量我一番,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 缓了缓,她才说道:“你吓唬吓唬他就好。”说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都依你,青丘大魔王!”笑着伸手在她秀挺的鼻梁处刮了刮。
小白抬头看着我,眉目含情,笑靥如花。
一阵脚步声从狐狸洞传出来,片刻就看到白奕从洞中快步走出来,身旁跟着一位容貌端庄,衣着素雅,神韵与小白有几分相似的夫人,这位应该就是小白的母亲,身后还有一个小伙,这个应该就是小白说的“小精卫”。三人快步走到我身边,恭敬道“帝君” 说着正要行礼。
我连忙伸手阻止白奕夫妇行礼,看着两人,说道:“上神,我与小白已经在女娲娘娘处录入婚媒簿,与上神同为一家,说起来,我还需称两位岳父岳母。” 说着,便要给白奕和小白的母亲躬身作揖。
“帝君,您这是折煞臣呐” 白奕连忙扶起我的手,一脸郑重。
我看了看白奕那张古板的脸,态度极其诚恳。按位分,我在小白的爷爷之上,但如今同小白成婚后,这辈分拉低不止一辈。
正在我还在思索之际,又听到小白的母亲说:“是啊,帝君,依我看,不如我们还像往昔规矩称呼对方,不必拘泥于辈分之说,这样彼此都习惯,不知帝君您意下如何?”
这称呼,不知道青丘行的什么风俗?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小白,见她小脸红的俏丽,明眸含着笑意。
“对啊,帝君,您还如之前称臣“上神”,这样大家都舒坦” 白奕看着我,又看了看小白,给小白使了一个眼色。
小白对自己父母笑了笑,又看着我,点了点头:“帝君,既然我爹爹和娘亲都这样说了,就按我爹爹和娘亲的意思好了。”
“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便遂了两位上神之意。”我看着白奕夫妇,笑道。
闻言,白奕脸色缓和了不少,看了看我,便笑着说道:“是的,帝君所言极是。”
小白的母亲看了看天色,便笑着说:“帝君,时辰也不早了,要不,请先到内堂用膳吧”
“对,对,对,先到内堂用膳吧” 白奕见状,立马反应过来,也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帝君,请”
“凤九,你这孩子,还愣在这儿,还不快在前引路,带帝君入内?” 小白的母亲看着小白,不悦地说。
小白看着自己的父母,腼腆的笑了笑,便拉着我的手,往内堂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本君已是青丘女婿,请青丘迁就一下
小白带我走到内堂,此处乃是狐狸洞中另外一个异于大堂一个宽敞的洞府,发现洞壁和洞顶镶满了夜明珠,多如繁星,将整个洞穴照得如同白昼。据闻白浅之前做礼都用夜明珠,如此看来,此前传言所言非虚,青丘的夜明珠确然很多。
客套一番后,白奕夫妇就坐主席,而我与小白坐在客座。
才坐下没多久,小精卫便端来几道菜肴,闻着想起就觉得不错,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小白,正好这个时候,小白也看了看我,又垂下头,羞涩不已。
看着小精卫都将菜肴端出来后,白奕看着我,笑着说:“帝君,这乡野的粗茶淡饭不比九重天珍馐美馔,还望帝君莫要见怪。”
我看着满桌菜肴,说:“岂敢?这佳肴,闻起来就不错,比起太晨宫菜色胜出不止一筹。”
“这都是小九做的,帝君,不嫌弃就好。” 小白的母亲在一旁,笑着补充。
小白双手捧着一双筷子,递到我手上,笑了笑,又看了看桌面上的菜色,说道:“帝君,你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是啊,帝君你尝尝,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小白的母亲眉开眼笑地说。
我看白奕和小白的母亲手拿着筷子,都不敢启动,便接过小白递过来的筷子,笑着说道:“大家都起筷吧”。
白奕夫妇对望一眼,又看着我,似乎还在迟疑,我便用手执竹筷,夹了一块肉,放到小白的碗里,又看了看小白,给小白使了一个眼色。
小白看了看我,会意地给自己的父母分别夹了一些菜肴,笑着招呼说:“爹,娘亲,你们也快尝尝。”
白奕点了点头,便笑着说:“好” 才慢慢开动。
我细品了桌上几个菜色,觉得非常美味,果然是小白的手艺,实在是停不下来,端起碗筷便大快朵颐。
席上,白奕夫妇二人,席上还是十分拘谨,未曾如何夹菜,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事情。
缓了缓,又听到白奕说:“说起这桩婚事,帝君千万来见过的女仙不少,何以独独挑中我家凤九做你的帝后?”
白奕终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话了,一个父亲对托付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人有所考究,这也是很合情理。我要如何说,才可让白奕放心将小白交于我呢?我回想了一下,初次与小白相见正是在这狐狸洞,就是那次见面后,便对小白起了兴趣,才有之后的发生的一切。
我将口中的食物细细咀嚼完咽下后,看了看小白,又看着白奕,认真地说:“我对她一见钟情。”
从旁随伺的小精卫正要添加菜肴,闻言,手中拿着的碗也抖了抖,听到一些菜肴掉落到锅中的声音。
小白怔了怔,扭头看着我,又看了看白奕,似乎不相信。
我夹了一块菜肴,放入小白的碗里,没有理会他们的怀疑,又继续吃碗里的菜肴。
坐在对面的白奕,缓了缓又说道:“小女平素顽劣,得帝君青睐,真是青丘之福,如今凤九承了东荒的君位,这丫头毕竟年少历浅,还望帝君一切多帮衬。”
听到白奕的这一番话,不禁心想: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时刻都为小白考虑着未来。小白的父亲白奕看重的是小白的前程,而小白的母亲却关注的是小白的生活,小白是我挑的,自然是方方面面都极佳,既然小白的父母都这么不放心,我便趁机提一提小白的优点,好让他两人开心开心。
趁着白奕说话之际,我已经将碗里的菜肴都吃完了,便放下碗筷,说道:“那是自然,不过上神亦不必担心,小白十分能干,大到除妖斗魔,小到厨膳手艺,都十分出色。” 说着,我看了看小白的母亲,笑了笑。
“厨膳手艺?” 小白的母亲看着我,问道。
“嗯,”我看了看身边正含笑看着自己的小白,点了点头,笑着对小白的母亲说:“小白做的糖醋鱼滋味甚好,本君十分喜欢。”
小白低着头,静静地听我夸她,嘴角那抹完美弧度若隐若现。
听到我夸小白,小白的母亲更加开心,一脸笑意,看着我说:“没错,凤九除了糖醋鱼,那油炸兔肉丸,罗汉八珍,小米炖仙参,样样都出色。”帝君以后若是想吃什么,随便吩咐她便是。”
小白的母亲所说的,我只尝过糖醋鱼,其他的油炸兔肉丸,罗汉八珍,小米炖仙参,根本都没尝过,也从未听小白说过,这些菜名都记下来,计划回去就让小白给我做,不由得笑着回应小白的母亲道“好”
身边的小白不悦地说:“娘,我又不是厨娘,再说了,这九重天上难道还没有厨子”,说着,还用手中的竹筷不住地翻着碗里的菜肴。
九重天的厨子怎么可以与你相比呢?但见小白不愿意,小白的母亲也不好说什么,这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白奕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可不知道帝君,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啊。”
白奕的问题都是重点,他这是怪我没有经青丘同意,就带小白去录入婚媒簿?缓了缓,我才解释道:“这桩事本君一直搁在心上,本该一出谷就来青丘叨扰,但听说青丘择婿十分严格,小白担心本君这个女婿,合不上长辈们的眼缘,而终日忐忑,所以,本君也不好贸然拜访。”
白奕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又看着我,不解地问:“合…… 合不上什么?”
白奕竟然问出这个问题,青丘的择婿标准,你不是最清楚吗?小白在梦里都说了几次,清醒的时候也跟我说了几次。莫非这是白奕有意刁难我?即便你刁难我,小白已经是我帝后,且方才在兵藏之礼,四海八荒都知道本君是青丘女婿,也由不得你了。
缓了缓,我看了看小白,又将我所知道的青丘择婿标准,跟白奕说:“小白担心,本君这个女婿,不符合青丘择婿的条件,既不是三代世家,目前也无法手握重权,只是事到如今,八荒六合都知晓本君是青丘的女婿了,即便合不上眼缘,也只有请青丘,将就一下了。”
白奕笑了笑,看了看小白,又看着我说道:“帝君言重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东华向青丘提出婚期
既然白奕也已经同意,便马上向白奕提出婚期,笑着说:“本君亲自占算过,五月初六就是个好日子,不如今日就定下来。”
一听到我说婚期,白奕没有回应婚期,只是拿起竹筷,继续用膳。我又看了看小白的母亲,征求她的意见。
“五月初六?” 身边的小白重复了我的话,看了看我, 又看着自己的父母,说道:“岂不是还剩下十天了。”
小白的母亲一脸惊讶,说道“这么快?我们怎么来得及操持?毕竟是帝君的大婚。简单不得呀。”
看小白母亲一脸紧张,但白奕却心事重重,九重天的礼仪繁琐,之前白浅与夜华的婚事肯定给青丘一族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然小白也不会多次提到婚事这个事情繁琐,避免多生事端,我又接着小白的母亲的话,说道:“无妨,小白平日素爱热闹,一切都随了青丘的风俗即可。”
听我这话,小白的母亲眼神多了几分放心,舒坦下来。我便又建议:“太晨宫管事仙官重霖,行事十分稳妥,太晨宫同青丘,一同齐心举办一场婚宴,定错不了。”
我对小白是认真的,既然他们担心九重天的大婚风俗繁琐,那就按照青丘的风俗,青丘若不够人手操持,也可以差遣太晨宫的仙官,这样白奕还有意见?难道是觉得我不够诚意?
碧海苍灵是当年父神特意划出来给我成长用,自神魔大战爆发,我便封闭了碧海苍灵,当年承诺是天地一日未恢复太平,我便一日不开启碧海苍灵。现存的神族众仙,去过碧海苍灵的仙者没多少个。碧海苍灵本就是风光宜人的地方,但神魔大战激烈,战后又要重建天地律法,安抚四海八荒深受魔族荼毒众生,花了十多万年才将当年魔族扰乱的天地恢复一片升平盛世,近年来,有不少仙者明里暗里都想让我打开碧海苍灵,想要去游玩一番,但碧海苍灵毕竟是自己自小生长的地方,它承载了自己多少年少记忆,我不愿意与外人分享。如今又有了小白,我倒很想与小白一同前往,让小白看看我自小成长的地方。
缓了缓,我又诚心诚意地看着白奕夫妇,认真地说道:“只是成亲的地方,本君虽无父无母,但也想在同生同长的碧海苍灵,才好。”
小白的母亲看重我,欣喜道:“碧海苍灵?如此圣地,乃是父神赐予帝君成长的地方,怎可被我等却叨扰。”
“怎么是叨扰,” 我握着小白的手,对白奕夫妇说道:“我同小白最重要的事,也该让八荒的众神在碧海苍灵,一同喝一道喜酒,方显郑重。” 说着,又看了看身边正看着自己的小白,美眸含情。
又听到小白的母亲说:“帝君为了凤九,竟然愿意打开碧海苍灵……” 我看了看小白的母亲,见她看着白奕那面无表情的脸,神情一怔,便没有说下去。
小白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父母,眼神也暗淡下来。
“帝君,你再吃一些吧。不必客气” 小白的母亲看着我,便劝我道。
“本君已经吃好了,谢谢款待,两位上神请自便。” 我看了看小白,又看着白奕夫妇说道。
白奕看了看自己的夫人,笑着说:“帝君,我与内子还有些事要处理。”说着,白奕又看着我说道:“便不陪帝君。”凤九,陪帝君在书房坐一会,聊聊天。” 说罢,白奕又对小白使了一个眼色。
小白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说着,又看着我说:“帝君,我们走吧。”
看小白微蹙的黛眉,不觉又看了看白奕夫妇,难道白奕还想用什么方法阻止我与小白婚事?但见小白已经起来要走,我便起来,对白奕点点头,笑了笑,便跟小白离去。
小白带着我走到书房,将石门关好,又回头看着我,皱着眉,担忧地说:“我爹似乎还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白奕担心我会亏待小白,小白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这样谨慎也是人之常情。扪心自问,如果我有一个女儿,辛苦养大,像小白这样亭亭玉立,优秀听话精乖,忽然有一日有一个人将她带走,搁谁也不愿意。
我走到坐立不安的小白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说:“你爹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给他一些时间,待他清楚我对你的情意,他就会释怀。”
小白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想了想,才笑着跟我说:“嗯,如果我爹不同意,我们再想办法说服他。”
看小白的眼神分明隐含担忧神色,她此时这样说,无非是安慰我罢了。但白奕无论如何也无法分开我与小白,他能否接受我,也就是时间问题。我点了点头,又笑着说:“夫人这样能干,必定可以处理好此事。”
小白没有说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似乎还在忧心。
见她至今没有展颜,我笑了笑,又问她:“小白,我竟然不知道你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什么时候给我做油炸兔肉丸,罗汉八珍,小米炖仙参?”
“太晨宫不是有厨娘吗?”小白嘟着嘴,说道。
“太晨宫是有厨子” 我又哄她:“但,我想吃小白亲手为我做的。”
“帝君,你娶我该不会是需要一个厨子吧,见我做饭好吃,才娶我的吧。”小白瞪大眼,看着我,问道。
“小白不是说若我有想吃的,和没有吃过的都跟你说嘛?” 我又提醒小白:“我都没有吃过小白亲手为我做的这些菜肴。我看你娘亲说起这些菜肴的时候,一脸自豪,连一旁的小精卫也似乎很回味的样子,我就是想尝尝什么滋味。”
“不要”小白摇了摇头,一脸俏皮笑意。
“要不这样,夫人你教我做这些菜,如何?”我又换一个哄法“夫人,你先给我做一次,我学会就做给你吃,如何?”
小白扭头看着我,一脸不相信。
“怎么样,先从糖醋鱼开始吧。”我看着小白,笑着说:“我经常做糖醋鱼,你不也尝过我做的糖醋鱼吗?”
小白侧着小脑袋,想了一会,看着我说:“好,帝君这么厉害,肯定一学就会。”
“嗯嗯”我点头笑了笑,小白上钩了。
“姑父也经常做饭给姑姑吃,帝君肯定比姑父厉害。”小白看着我,又饶有兴致地说。
我看着小白笑着说:“那我就请你姑父与我比试比试,你就知道了。”心想:如果连宋和司命做裁判,我煮糖醋鱼,让他们做评判,会给我还是给夜华高分?
小白上下打量我一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还是算了,我先教会你做糖醋鱼,再考虑请姑父与帝君比试算了。”
伸手将小白搂入怀中,低声回应说:“那便有劳夫人教我做糖醋鱼了。” 说着,低头吻了吻小白的光洁的额。
小白偎依在我怀中,让我俩停留在这欢愉一刻,其他的事,都先缓一缓……
第一百八十五章:白奕要东华许诺
正在与小白在书房相拥,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所打扰了。
偎依在怀中的小白抬头看了看我,便问:“谁啊?”
“凤九姐姐,上神让你出来一下,他有事要找你”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正是小精卫的。
白奕让小白出去,难道是要与我单独聊聊?席上,见他不言不语,应该是觉得当众小白的面,不好说重话吧。生死大战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我看白奕他敢对我说些什么,低头看着小白,双眉微蹙,清澈的眸子闪烁,似乎在担心什么。
宽慰小白说:“去吧,别让你父母等太久了。”
小白看了看石门,又看着我,迟疑了一会,才说道:“那我先出去一下,晚点再过来。”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嗯”,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
小白走后,我在书房坐了一会,乏了,便以手抚额,闭目养神。
朦胧中听到一阵脚步声,正有人往书房里来。这脚步声,不是小白的。缓慢而有力,但落地不重,看来所来之人,法力不浅。
我没有抬头,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
没多久,那人已经走近书房,迟疑了一下,便将书房的石门给关上,一个不小关门声响起,我睁大眼,看到站在石门处,正往我走来的是折颜。
折颜此时过来作甚?对了,折颜与白真交好,白真心疼自己的侄女,但担忧自己辈分与我相差甚远,不敢与我计较。折颜肯定不愿意看到白真为此事烦恼,而过来与我说白真想要对我说的话。
我抬头,缓缓地丢出这句话:“你过来作甚?”
折颜笑了笑,没说话,他煮了一盏茶,给我斟了一杯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才说道:“我今日在这儿会你,实是受了白奕上神的请求。” 说着,折颜便拿起茶杯,斟酌了起来。
折颜的来不是因为白真,而是白奕?当年白奕也参加了神魔大战,曾经在自己麾下一起攻打魔族。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呢?我看了折颜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受了白真的托付,也要来训斥我一二。”
折颜看着我,反问一句:“训斥?”缓了缓,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普天之下,四海八荒,谁敢训斥你啊?”
这不明摆着的吗?我没看他,又说道:“我和小白大事已定,你们按辈分如今都强出我一头。”
听了这话,这老凤凰怔了怔,又一脸得瑟的笑着说:“那是。”
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笑,不由得嫌弃地轻笑一声。
折颜放下茶杯,又看着我,说“神魔大战的时候,白奕曾在你说麾下抗敌,这数十万年来他听你说的话,都还不如今日你说得多。本来你的一番话,他是不敢置喙。”
是,白奕一直以来都是有话藏在心里,小白就随了他爹这个性子。既然不敢置喙,那现在又找你来?
折颜缓了缓,才说道:“可凤九是他的心肝宝贝。就这么被你拐走了?”
拐走了?这句话我不爱听,不由得抬头看着折颜。小白即便嫁入太晨宫,也可以随时回青丘,况且小白都计划在青丘搭竹楼,一年花半年时间留在青丘。
折颜看着我,又说道:“他这心下如何能平?你可以知道,他是不赞成这桩婚事的。” 说着,折颜拿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认真地看着我。
不赞成?为什么?即便我不是三代世家子,没有手握重权,但也不至于不赞成。看着折颜,不解问“哦?” 示意他将缘由解释清楚。
折颜看着我,慌忙解释道“倒不是嫌你俩辈分悬殊。而是” 缓了缓,折颜才说“凤九实在为你吃过太多苦。凤九当年为你做的那些事,白奕现在全部都知道了,身为父亲他深感痛心,对你啊,是耿耿于怀。”
小白确实为自己付出太多,放着好好的青丘帝姬不当,跑去太晨宫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娥,斟茶递水打扫庭院不说,还化作灵狐以宠物身份陪在自己身边,当年我假意娶姬衡伤了她的心,辜负她的一片真心,但为了报恩不惜冒着法力反噬下凡。自凡间回来后,还头戴白簪花,弄得一身伤痕累累。白奕和折颜应该不知道小白还为了给我报恩,甚至连自己的影子也投入到梵音谷,成了阿兰若吧。小白一心为自己,全然不顾自己,哪个父亲看了不心疼?
缓了缓,我才说道:“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折颜好奇地问:“哦,你能理解?”
“嗯”我点了点头。
折颜又问:“你做过父亲吗?”
被折颜这一问,倒无话可说:我能理解白奕为何会恼怒我,为何会对我耿耿于怀,他的痛心我也都能理解,但我无法体会他的心情而放弃小白。
缓了缓,折颜才说:“不过,如今小九一心要向着你,你又在兵藏之礼上,弄得人尽皆知。白奕自然不便说些什么。所以他让我来问问你。不知你愿意给凤九一个怎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