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肠粉
猪肠粉与布拉肠粉不是同一种小吃。其制作工艺不同,形状也不同。
蒸制猪肠粉的工艺,应该与河粉相似,前者是把蒸好的粉皮卷起来,后者会小心把粉皮切成河粉。读小学时,一次日早晨去买河粉,碰巧见到厨房里面的人在弄河粉和猪肠粉,左手边一堆河粉,右手边一堆猪肠粉。当时,这场景让我恍然大悟,原来经常吃的猪肠粉与河粉是这样子做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粉浆配方,但是,不知是那里来的自信,一直认为河粉和猪肠粉是用一种粉浆蒸制而成。
八十年代初,南方小县城的猪肠粉比较朴素。把白嫩的猪肠粉切成小段,淋上一点带甜味的豉油,就可以吃了。有的时候是母亲上街买来,充当作家庭早餐;有的时候是奶奶带我上街吃,算是婆孙俩的约会。
奶奶和我一起吃猪肠粉的时候,常常会讲一些父亲和叔叔小时候的故事。其中一个故事,因重复讲了多次了,至今记得。
爷爷英年早逝,留下妻子和一对儿子,从此家境愈加贫困。奶奶不肯改嫁,一手带大两个儿子。天气好时上山砍柴草,雨天则留在家撕烟丝,有时甚至去二十多公里的海边挑盐。
奶奶说,如果她去挑盐,就会留下五分钱给两兄弟买番薯吃。有一次,弟弟拿了五分钱,跟几个小孩一起去吃猪肠粉。结果哥哥饿了一天,把弟弟揍了一顿。她回到家,也没带吃的,最好只好问邻里借了番薯充饥。
年幼的我一边吃,一边听,吃完听完,就跟着奶奶去串门。
我自小对猪肠粉这个名字不以为然,因为,这白白嫩嫩,口感佳不粘牙的小吃,怎么看也不像是猪大肠,怎么咀嚼也不像猪大肠。大学室友说,加了酱油调料,就很像了。
大学食堂,早餐时段,必定有猪肠粉。食堂的猪肠粉,一种是斋猪肠粉,自己加酱油调料;另一种是肉汁猪肠粉,食堂员工打一勺肉汁,淋到猪肠粉上,里面真的有一些肉碎肉末。
如果早上有课,室友会叫醒我,然后一起去食堂吃早餐,再去上课。为了节省进食的时间,猪肠粉无疑是首选。另外,以防进食太快呛到,还要买一杯豆浆保命。如此一来,从宿舍的床铺到食堂板凳,再到课室书桌,仅仅需要半个小时。
当时的我,不知好歹,会埋怨食堂的肉汁猪肠粉汁多肉少,价格不菲,吃了几年,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加离谱。
毕业以后不久,因为保卫爱情,回校陪财经系的小师妹几天。她是个很粘人的小女生,传说中的贴身膏药。
年轻人通常都很贪心,爱情是必须守护的,工作也不能忽视。
离开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餐,我本能的买了肉汁猪肠粉和豆浆。
吃完早餐,闲来无事,拖着小师妹的手,在校园散步。紫荆道上谈情,情人湖边说爱,北岭山下赌誓,净是些浅薄情爱。
也许是因为想起室友和同窗,也许是因为想到大概今后再也吃不食堂的肉汁猪肠粉,又或者是因为想到这些陪我吃猪肠粉的人,终将要离去。情难自禁,如丧家之犬般大哭。小师妹问我,为什么哭?我泣不成声,不作答复。
此后,每次吃猪肠粉总会思想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