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郛》共100卷,条目数万。这100卷的煌煌巨编,汇集秦汉至宋元名家作品,包括诸子百家、各种笔记、诗话、文论,为历代私家编集大型丛书中较重要的一种。内容包罗万象,有经史传记、百氏杂书、考古博物、山川风土、虫鱼草木、诗词评论、古文奇字、奇闻怪事、问卜星象等。杨维桢作序说:“学者得是书,开所闻扩所见者多矣。”
书名取扬子语“天地万物郭也,五经众说郛也”,《说郛》意思就是五经众说。
《说郛》序
《说郛》一百卷,明陶宗仪纂。今世通行本为一百二十卷,乃清顺治丁亥姚安陶珽编次。其中错误指不胜屈,如《四库目录》所载。《春秋纬》九种之后别出一《春秋纬》,《青琐高议》之外别出一《珩璜新论》;周密之《武林旧事》分题九部,段成式《酉阳杂俎》别立三名,陈世崇之《随隐笔记》诡标二目。又王逵《蠡海集》,其人于宗仪为后辈,《杂事秘辛》出杨慎而其书并列集中。各条已足证明非南村原本,而揉杂窜乱之可笑矣。乾嘉前辈往往叹息于《说郛》之亡,亡于剞劂,岂不谅哉!
自民国八年冬,主京师图书馆事,得见馆中残本明抄《说郛》。持校刊本,则《云谷杂记》一种刊本亦标三名:一标《云谷杂记》,一以《寿山艮岳》,一条标《艮岳记》,一则以联句所始等二十五条别为《东斋记事》而云宋许观撰。杜撰书名,伪标作者,则其他更何足言?由是发愿,欲还南村之旧。
然非明抄本则不足据,明抄又不可多觏。既遇之矣,又皆非全帙,且错简脱文,不一而足。私心以为必无望矣。然遇明抄,则缺者必借钞,重者必借校。阅今六年,竟成全书。其中字句,不敢臆改,非据善本,则必以抄本校抄本,择其善者而从之。今已竣事,敢举其大者,以告世之同好者。《事始》、《续事始》,世无传本,一善也。(此二种举其大者,其余小者甚多。)《云谷杂记》虽非全本,然较武英殿本已多二十余条。《意林》世所传皆五卷本,此书所收为六卷本。二善也。《老学菴续笔记》有目无书久矣,《四库》各阁皆无,此独有之,三善也。至于各子,佳字尤多。
既还南村之旧,奚敢秘为己物?爰付剞劂,用补先辈之憾云。海宁张宗祥记。
陶宗仪(1321~1407年),字九成,号南村,浙江台州黄岩人。相传是东晋陶渊明的后代。父陶煜,字明元,号逍岙山人。他不慕荣利,清贫执教,唯以著书为乐事。其一生著书10余部数百卷。除了《辍耕录》、《书史会要》外,还有《说郛》、《南村诗集》、《国风尊经》、《四书备遗》、《古唐类苑》、《草莽私乘》、《游志续编》、《古刻丛钞》、《元代掖庭记》、《金丹密语》、《沧浪棹歌》、《淳化帖考》等。陶宗仪是台州人的著作收入《四库全书》中最多的一位学问家。
陶宗仪编成《说郛》不久病卒,抄本被松江文士数家收藏。七十年后,官居湖广副使、六十五岁的郁文博罢官归松江,在龚某家借《说郛》细阅,觉得“是书搜集万事万物,备载无遗,有益后人。”但又发觉抄录者马虎了草,字多讹缺,于是每日端坐“万卷楼”,逐一校勘,费时近十年,重新编成100卷。可见陶宗仪原书工程之巨大。
明末清初,云南姚安人陶珽又对《说郛》加以增补,编成120卷。陶珽自署黄岩,是宗仪的远孙。
1914年,学者张宗祥任北京教育部视学,开始接触古籍;1919年,教育部长傅增湘请张筹办京师图书馆,并兼主任,时鲁迅亦在教育部任职,对张宗祥说,馆中藏有明代《说郛》120卷抄本,要他抄录出来供大家研究。从此,“铁如意馆主”张宗祥走上古籍校勘之路,先后费时6年。
商务印书馆张元济得到消息,向张宗祥要去抄校本,以“涵芬楼”为名,于1927年11月出版,初版很快售完,连英国牛津大学也订购两套。
1990年8月,上海古籍出版社据将陶宗仪、陶珽120卷本和《续说郛》46卷本,汇集影印出版,定名《说郛》三种,这是中国当代出版最大的从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