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滩城隍庙逛街,我被一对母子的对话惊住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拉着妈妈要买一条围巾,具体对话如下:
小男孩:“妈妈,我要买那条围巾。”
妈妈:“买了围巾,小汽车还买吗?”
小男孩:“买”
妈妈:“你今天出来一共带了50块钱,买了围巾就不够买小汽车了,所以小汽车和围巾只能买一个。”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嗯,那我们买小汽车吧。”
我是农村里的孩子,爸妈都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过惯了苦日子,对我和妹妹们的教育也主要以贫苦教育为主。这个年轻妈妈对孩子这种量入为出、权衡取舍的金钱观是我小的时候从未接触过的。年轻妈妈跟孩子的这段对话使我回想起我悲惨的童年,那个我妈老是在我耳边唠叨“咱家连吃盐的钱都没了”的童年。
1996年的时候,我六岁,妈妈带着我去北京。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北京呆了一个月,我只花了两毛钱买了一串糖葫芦。从北京回来的时候,表哥花了100块钱给我买了人生中的第一件电子玩具车。1998我上小学三年级,妈妈给了我5块钱买学习资料,我花了2块5毛钱买了一本练习册。剩下两块五被我藏了起来,偷偷的拿出去零花,最一个夏天过去了,还剩下1块钱。
2001年上初一参加书法比赛,当时在市里获得了奖项,组织方要求到省会城市去复赛。但来回200块的路费需要自己出,难得碰到自己的爱好还能得到别人的认同,我内心蠢蠢欲动,但最后想起我老母亲的谆谆教诲——咱们家没钱,就放弃了复赛的资格。
后来上高中的时候同学邀我一起去学绘画,我心动了很久最终却因为担心钱的事情没能学成。高三那年,语文老师说我有做播导的天分,希望我能参加个培训以后往这方面发展,最终我只能婉拒了老师的提议。
不管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贫穷都使我陷入了自卑当中,我不敢跟那些家里有钱的孩子一起玩耍,他们手里的玩具我没见过,他们嘴里说的什么事情我也听不懂,连他们的衣服都是新的。同学们组织的聚会只要是需要自费的我是能避则避。
唯一让我疑惑的是村里人都说我们家有钱,我对这种说法总是嗤之以鼻。我们家有没有钱我能不知道吗?作为家里的长子和唯一的男孩儿,我每年连新衣服都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买一件,你还跟我说我们家有钱?
然而直至2007年,我对我们家的固有认知发生了崩塌,那天爸爸开着一辆大卡车回来了——全款购入。原来我们家早在1996年的时候就能日入200块,原来1997年我们家买的那台彩色电视机在当时的村里面是个稀罕物件儿,原来村里人说的都是真的,原来我们家也没我想的那么穷。
当时知道我们家真实的财政状况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激动的,然现在再回想起那一幕,我的心里可能就只剩下了遗憾。发现家里有钱了又能怎么样呢?那些逝去的童年岁月,那些失去的使自己变得更好的机会,失去也许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2017年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宝宝,从宝宝一周岁开始我每个周都会为宝宝存下150块钱,用来为他以后的兴趣买单。等宝宝再大一点我就会跟他说家里财政状况,如果他还不能理解的话,我会告诉他爸爸每个月的收入可以买多少多少鸡腿、多少多少汉堡,可以请他和他的朋友吃多少多少天,爸爸虽然钱不多但日常开销也够用了,所以请放心。
除了告诉他这些我还会告诉他,我们每个月要花多少钱,都花在了哪里,能为他的玩具、他的喜好支付多少,让孩子心中有数。爸爸虽然有钱但钱各有各有的用处,每个月有多少额度能供他支配,如果他想买一个大件物品的需要存储多少个月。每一个孩子都值得我们平等以待,请像孩子信任我们一样信任孩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爱孩子就从帮他们建立起正确的金钱观开始,来吧一起跟孩子聊聊家里的财政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