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坊苑,正碰到高红莲找我。
"你去哪了?"高红莲问道。
"四处转转,领导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去拜会一个人。"
"谁?"我问道。
"严护法,你知道吗?"
"听说过,但没见过。"我答道。
高红莲所说的严护法,就是介绍她来圣火教的严夏,当年他还是中原圣火教雨字门门主,数年光景,现在已经是总坛护法行者之一了。这么晚了还带着小弟去拜会,这是有啥急事儿啊?
明坊苑的房子,除了高领导们的大别墅外,其余大多长的一样,初来乍到的人很容易迷路。然而高红莲轻车熟路,左转右转,不一会就停在一幢院落前,垂花门的檐角上挑着两顶灯笼,各贴着一个"严"字。
"就是这了。"高红莲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就走上前去敲门,"咣咣"拍了几下大门上的兽首门环,无人回应;等了一会,再拍,还是无人回应。
"哎?怎么回事?明明约好了啊。"高红莲仍在自言自语。
我在后面站的有些尴尬,毕竟大晚上的,被人拒之门外,两个外国人杵在大门口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是很冒傻气。
"你上墙去看看里面有人么。"拍了一会,高红莲回头冲我说。
"啊?我?上领导家院墙?合适吗……"我迟疑了一下问道。
"呃嗯……你上对面的院墙,回头往里看看。"
得,她倒是有办法。
我一纵身攀上对面房屋的女儿墙,回头向严夏院里望去,只见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光亮,也见不着人影。
这是,全家都睡着了?
我跳下来,跟高红莲摇摇头,说:"里面没人,啥动静也没有,是不是不在家啊?"
高红莲脸色一紧,感觉腮帮子里含的核桃都咽下去了,想了想,说:"墙太高了,我上不去,你去从里面把门给我打开。"
"啊?"我有点惊讶。
"没事,你快去。"高红莲催到。
"哦。"我心想,这孙子不会是在害我吧,这大晚上的,领导家,我?爬院墙?翻墙入户?开院门?被抓着咋办?这贼名儿我是当定了吧?
"快点啊!"高红莲有些急促。
罢了,被抓着就往她身上推,反正确实也是她要我这么干的。想到此,我心一横,纵身跃过严家院墙,从里面把院门打开,高红莲就进了院了。其实要我说高红莲这家伙确实也是个废物,我跃这院墙那也就是一纵身的事儿,她身为掌旗使居然还爬不上来。
"严护法?严护法?"高红莲快步走到堂屋窗前,小声叫了两声。
还是没动静。
这下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妙,要说是睡着了吧,没有谁能睡这么死,普通老百姓也少见,何况武林中人,再说,看家护院的都去哪了?狗子呢?
高红莲轻轻一推屋门,门开了,我心想,得,说书人故事里的桥段不会就这么让我给赶上了吧。
高红莲进屋,吹着火折子,正看见严护法背对门坐在桌前,无声无息;高红莲一探手,严护法就倒在地上,早已没了鼻息。
怕啥来啥,严护法,死屋里了。
还真是正宗标准的说书桥段。
"赶紧报给教卫吧!"教卫就是教会护卫队,我圣火教不同俗世,市井治安靠捕快衙役,教会就靠教卫队。
我转身要去喊教卫,却被高红莲一把拽住。"等等!"高红莲想了想,松了手,"去吧,我在这盯着,你快去快回。"
教卫小队不一会就把严家围了个水泄不通,灯火通明。
严护法一个人死在堂屋,家里一家老小看家护院全没影儿了,连看门狗都不见了。
我特别紧张,因为你想,一会教卫过来,肯定先问是谁怎么发现的,你说我咋说?我说我这个掌旗使的领导,让我翻护法领导家的院墙,然后我就进去把院门偷开了,然后不拉不拉——我是不是身上没尿三分骚?
然而并没有问我。
教卫把高红莲叫去问了半天话,回来就放我俩走了——嗯,一定是一眼看过来我就是个跑腿儿的,不值得一问,一定是这样。
高红莲脸色很难看,感觉鼻梁就快掉下来了,总是忍不住想去帮她扶一下。
"明天上午我去圣火教宫一趟,你在驿站等我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