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崔岱远先生写的《京味儿》这本书,作者从春夏秋冬北京四季的变化,京味儿随季而飘香的美食。深入人心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传统理论,道出了老北京的风土人情和蕴藏在吃食里的北京滋味和渊源的老北京文化。
书里从明清到现在时代变迁,到饮食的变化很接地气,从老字号的精湛技术到平民百姓的饭桌上的家常便饭,从山珍海味到传统小吃,无不渗透着京味儿的纯正和地道,样样情真意切,美味佳肴时时在挑战着人们的味蕾,很有“咬”头,阅读品尝很过瘾。在沉浸在北京美味之余,也说出作者的担忧及反思。“在我们看来,这本书并不是在记录几样吃食的吃法和做法,甚至也不仅是在描述哪些已经和正在消逝的规矩、字号、实诚和雅致,而是一种北京人所特有的生活态度乃至为人处事的方式的写照,是地道的北京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这种生活的艺术,正在离我们远去。
说到地道的北京文化,勾起了我对儿时的回忆,我也是60后和作者是同龄人。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虽然我们没有现在的丰盛饮食,但我们的业余生活是很丰富的,那时我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邻里之间很友善,谁家有特产,家家分享,谁家有困难大家帮忙,小孩们三一群俩一伙,有的看小人书,女孩跳皮筋,歘拐,玩冰棍棍,坎包。男孩玩拍烟盒、弹球、玩弹弓子,推圈等等,很快乐!快过节了,大人带着我们去逛东四人民市场买衣服,到白魁吃豆脑,吃老北京灌肠,那是地道的北京原汁原味。有时也去前门大栅栏,逛瑞蚨祥绸布店买布料,去内联升鞋店看鞋。那时的这些地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这是北京的一景,十足的京味儿。
那时放暑假了,花上3分钱可以去游泳,花上五分钱可以买学生票看电影。渴了吃上3分钱一根的小豆冰棍,饿了8分一两动物小饼干,这就很奢侈了。放寒假,可以去冰上划冰车,溜冰,打雪仗好玩极了 。要过年了,除了购年货外,家家户户扫房,大洗大换,张灯结彩,就是图个新春喜庆,小孩们穿上了新衣服,吃过年才按人头供应的花生瓜子,杂拌糖。大年初一去各家给大人们拜年,(那时不给压岁钱)幸福满满的。小时候的冬天很冷,我们都穿着贴身的棉袄棉裤和棉鞋,外出穿棉猴,戴棉帽子,毛围脖,整个人裹的园园的 ,笨笨的,这在当时是冬天的标配,多大的西北风也吹不透,那叫一个严实。这是淳朴的京味儿。
时代的脚步走到了今天,过去的已成了记忆,儿时的京味已寥寥无几,记忆的画卷现在已更新。昔日的东四人民市场早在九三年隆福大厦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从此东四(隆福寺)这块历史悠久的风水宝地,再也没有春风吹又生,好像伤了隆(龙)气,曾经的繁华和人气已荡然无存。前门大街也在本世纪初进行了改造,好像是旗袍外面套上了西服,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现在的大栅栏里外地人巨多,是观光旅游的胜地,走进“瑞蚨祥”已面貌全非,柜台里销售的是与旅游相关的服装和产品,售货员说的是外地的普通话,卖布料只占一小部分。再往街里走,稻香村的门市好几家都说是正宗的,卖各种旅游商品的铺子比比皆是,京味儿有点走形了。就像歌里唱的“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有那篱笆墙影子咋那么长......”
时代在前进,生活在变化,那浓浓的,厚重的京味儿虽然已离我们渐渐远去,但岁月的风雨洗刷不掉北京人的质朴,厚道和享受生活特有的真性情,京味儿底蕴犹存。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它将承载着新的期盼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