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炎热夏季待到小麦收割完毕,接下来该水稻出场了。
首先把田地用耕地机翻一遍土,然后等待来了水,引水栽种稻秧。稻种一般是春天撒下,每次撒稻种之前把田地分割成一个个的方块,方块和方块之间空隙就是水沟。
这些小方块像一张张小床一样并排躺在田地里,用铁掀打磨一张张方块床,直到无比溜光涕滑,像果冻一样,摸上去弹性十足又光滑细腻,等到撒上稻种,再反复打磨,精心伺候,真真是“贵妃”待遇。
即使播种完毕,但是就像大人操心孩子一样的心境,父亲母亲经常往田地逛逛,亲眼见证稻苗的成长,偶尔他们忙于其他农活,便会让我代替他们问候秧苗,以免受到小鸟的叨扰。
终于精心照看长成绿油油的幼苗,需要抓紧把它拔出,用稻草绑成一把把稻苗,然后转移分散到各个田地栽种。
如若时间一长,扎根太深,拔稻苗可吃力不讨好,会把手勒的红红的,再加上肥料水一泡,整个手心有时会烂掉。
我皮肤属于敏感型,平时有个小炎症经常像发馒头一样发成脓包,挑破上药才会好利落,何况在拆杂各种肥料水蛭虫子的脏水里泡着,经常手指发痒起小水泡,加上炎热夏季那感觉真是火辣辣。
每到栽种水稻时,全副武装,以免蚊虫侵袭,在稻田地里坐个小凳子,穿上水靴,手深入水里摸到稻苗的根处拔出来,就这样手工的拔,直到手里拿不下然后用稻草捆成把,扔到水沟里泡着,以免根部晒干。
手下去拔稻苗看似简单重复工作,但环境太过恶劣,虽然坐着凳子,可偶尔凳子陷入泥水里,加上拔稻苗溅起水花,不知不觉衣服湿了一片,好在夏天风一吹反而凉爽,关键这水拆杂肥料,并不干净,容易身上发痒。
埋头拔稻苗,稻苗堆里藏着各种蚊虫,叮咬的你浑身又痒又难受,手还湿着,挠一下衣服晕开一片水渍,闷热湿润发痒,加上手泡在水里,一双手皮肤苍白皱皱,还要提防抓到水蛭或者虫子,整个人虽坐着,可是抓耳挠腮的不停难受蠕动着。
实在想大吼一声,我不干了,可一眼望去大家都在安静的拔稻苗,或者往外拎着装车,提着成把的稻苗带着泥水一深一浅的走着。
我抬头望了望刺眼的阳光,热的头皮发懵,可又貌似头脑清醒,除了刺耳的知了声,渐渐成为背景音,仿佛整个天地就我一个人,空气安静炙热没有一丝风,我的衣服湿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整个脸上的汗嘀嗒嘀嗒好不热闹的往下滚,然后滴入水田里,汇入整个田地。
我头脑里想象我坐在凉爽房间的书桌前读书,那是多么舒适美好呀,砰一声,打破了自我沉浸,原来是哥哥提稻苗太多有的散落在水田里,“少拿点,别一下子载太多。”母亲在旁边嘱咐到。
我低头继续我的拔稻苗劳动,终于午饭时间到了,可以回家休息片刻,我迫不及待拿起书本津津有味看起来,只有读书才能改变日复一日的劳作生活,劳动使我早早明白其中道理。
终于拔稻苗劳作结束,开始了栽种,首先把成把的稻苗分散到水田里,排兵布阵一样一行行一列列散开,然后开始弯腰低头,打开一把稻苗,拿着一绺稻苗靠根位置,往水里插秧。
我最初插秧插的歪歪扭扭,一行行并不太直,后来熟能生巧,即使凭感觉也可栽种朗立大方(行列清晰),有的为了笔直甚至以绳子为标尺标着栽种,因为越是笔直,以后打理稻田施肥拔草更方便。
稻苗经过我们的手这么日积月累的一小绺一小绺的栽种,又要行列分明,最后个把月完成,已经累的腰酸背痛,手脚经水泡的发白又皱巴巴,浑身一股泥土混合着汗水的气味,这也是农民勤劳质朴的气味。
即使稻苗栽种完成,接下来到了酷暑,但也闲不住,开始灌溉稻苗,又经历除草施肥打药各种精心伺候,断断续续不停歇,反正农民是闲不住的,田地里的庄稼也不允许,急于促使他们经常奔波在田间,每天和它们相处,这样庄稼才可能给个好收成。
待到中秋节一过,金黄的稻穗低着头向着大地,好像害羞的姑娘们,安心等着她们的归宿。又好像静坐的“皇贵妃”,等待仆人们的伺候。
临近收割,父母又开始每天到田间观察它们的动向,掐一下稻穗里的稻谷,有的还嫩的流汁水,需要留到最后特别关照,有的已经成熟,可以磨刀霍霍向它们了。
等到收割一把稻子,需要温柔对待,不能跟小麦一样随意丢在地上,一般需要把收割的稻子薄薄铺展在田里,晾晒几天,然后再回头用稻草捆成一把把,装车时候还要一把一把整齐的摆在车里,不能随便乱放。
一般车上面一个人专门把稻把摆放整齐,下面几个人抗起捆成把的稻子,穿着靴子一深一浅(田里有水汪)的在田里走着,我则用双手横抱着稻把在胸前,闻着稻香,走在梗上,往停车位置走去,来来回回。
明明已经是秋高气爽,却热的满头大汗,秋风一吹,汗涔涔的后背又发冷,冷热交加,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一直待到天黑看不到稻子和车,我们还要努力把这一块田干完,当车装满拉走,独自坐在田里等待。
秋天的夜晚静悄悄的,偶尔有虫鸣叫声,散不去的浓墨的黑暗就像我当时的心境,仰卧在成片的稻子上,我隐约睡着了,梦里有温暖的房间,有舒适柔软的床,干净又清爽,我嘿嘿笑着在床上打滚……
齐帆齐商学院书评影评私房课(14)篇1968字,累计字数30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