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教室里只有时而停顿、时而急促的笔触在连续不断的响起,正好应和着人的思考,时而干枯迟滞,时而文思泉涌。
一部分精头巴脑的男同学做着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和小布一样,不时瞅几眼讲台上魔力的身影,再互相交换几个别有意义的眼色。
老师仍然安静的坐在椅子里,沉重的玻璃眼睛似乎紧紧陷进白皙的鼻翼,一种沉静和一种源源不断的魅力持续发出,钻进小布们的鼻孔里。
大眼睛看向讲台,又看看黑板上方正中的大钟,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下课了。勇气很快突破犹豫的牢笼,爬到纹着“忍”字的手臂上,手臂这时忽然在安静的低垂的脑袋中鹤立鸡群般矗立起来。
老师没有抬头,没有注意到发生的一切。
大眼睛想站起来叫,但是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继续举着发酸的胳膊。
老师的眼神仍然聚在手里的小书上,没有留意下面正在发生的大事。
大眼睛有些束手无策,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直瞅着小布。
小布摇摇脑袋,摊一下手,做出一副自作自受的表情来调侃大眼睛。
大眼睛一边还以龇牙咧嘴,一边夸张的晃动胳膊喊:“报告!”
寂静的教室滚过平地一声雷。
小布紧张得直往桌面上贴脑袋,马骁也在混乱的思考中醒悟过来,大部分同学把脑袋抬离试卷,张惶四顾,终于定位到大眼睛伸长的胳膊上。
老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迷离的睡意,脸上似有不悦。
大眼睛不敢看向讲台,更不敢看向常常偷看的那个身子。嘴里颤抖着补充道:“老师,有……有几道题……不会,想问……问一下你……”
先是响起书本合上的微弱声音,接着是挪动身子的声音,然后是木制椅子拖地的哗啦声。之后,“噔噔蹬”的高跟鞋就由远及近直敲得大眼睛的心狂突突乱跳。
小布一直紧紧压低身子,趴在桌面上,一面研究手里展开的卷子,思考怎样问问题,一面在指缝间偷窥着袅娜而来的魅影,一刻不停地盯着紧身牛仔裤和收腰的丝质衬衣上下扭动。
一股清香窜入鼻息,然后是慵懒的声音响起,“哪一道题不会?”
大眼睛放下几乎僵硬的手臂,赶紧扭过来看小布。
小布展开手中的卷子,将手指向试卷背面最后一道大题,“老师……这个,这个题不会做”。
小布和大眼睛用几乎无人察觉的动作交换了一下眼神。
老师微蹙峨眉,又细看了一下试卷,不由得怒火中烧,“这道题不会?!”
“真不会?还是假不会?”
小布以为老师发现了他俩的伎俩,吓得有点手足无措。
大眼睛看情形不对,索性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说,“老师,我……我是真的不……不会”
“说吧,上午上课,你们有没有听课?!”老师声色俱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睡意朦胧。
“这种题型我上午上课刚讲完的,这换个数字你们就不会做了?……”
“你们上午上课在干嘛?”老师的劳动成果被如此对待,免不了发一肚子火气。
小布恨不得挖个老鼠洞钻进去,在心里直呼自己粗心大意,白瞎了一世英名。
大眼睛则略微思考了一下,索性装模作样到底,故作哀怜地对老师说,“老师,老师,……是我太笨了,我上午听了这个题,但是我还是不会,所以我想问问小布,小布也被上午的两种方法绕糊涂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怎么解答这道题……”
大眼睛撒起谎来不仅理直气壮,还替小布圆了场面。
这让小布打心底里升起一股感激,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大眼睛的膝盖,表示感谢。
老师一下子碰了个软钉子,一肚子火没出撒,却又十分地无可奈何,只得从小布手里扯过卷子,用修长的指甲指着题干一句句跟两人讲解道:“这是中考常见的经典桥洞函数题,一般来说有两种解答方法,现在只教你们一种,只要你们死死记住这个模型就行了……别再那么不上心,不长进”
讲解了一半,老师僵硬的身子有些吃力,摆了个更加随意、更加舒服的姿势。柔软的身子更加放松,更加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魅力。
小布认真听着老师的讲解,一直没敢抬头看一眼预定的目标。
大眼睛则全然忽略了老师的讲解,紧紧抓着老师把眼光全部放在题目和小布身上的时机,不时趁着空档偷偷瞄向老师的脖颈和胸口。
一片白皙,散发着温热的肉香引得大眼睛口水直流,眼神不住地乱眨,心里一阵心猿意马。
小布视线向下,一边玩弄着手中的圆珠笔,一边盯着桌角和试卷间透过来的蓝色牛仔裤。
紧绷绷的裤线似乎裹挟着一股荡漾不已、活力四射的春水,阵阵柔软和温热隔着那层衣裤不断散射出来。小布听讲的耳朵渐渐麻木,似乎所有的血液和神经全部集中到了眼头,集中到了桌角上方这一块透出来的小腰以下、大腿以上的蓝色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