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爸,今天情人节,带我妈去看场电影呗?
老爸笑嘻嘻的说:你们去吧,我在家就行。
2
去年我叔在街上耐不住卖花小女孩的推销,便象征性的买了一朵玫瑰送给我婶。
结果我婶找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又是换水又是观察的养了半个月。
待到它萎的实在没法看了,才恋恋不舍的丢掉。还说要是买个假的就好了
3
出门买菜的路上总能看到有对夫妻坐在大街上。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坐着,她半躺在一床破棉絮上。
他左手绕过她脑袋,环抱着她。端着绿色瓷盘,盘里应该是泡面。一点一点的喂到她嘴里。
第二次见的时候,他还是同样的姿势。盘里也是同样的泡面。
不过这次他低着头,盘里也没有热气。
我是这三个小故事的见证者,是他们爱情的旁观者。
父母爱情,不热烈不油腻,有的是岁月的相守。听我爸说,当年几颗糖就能让我妈害羞的笑。
当代青年的恋爱总是比父母那一辈更多彩浪漫。我们可能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礼物,早早计划今天上哪吃,看哪场电影。焦急又期待的等待着今天,有种今天不做点什么浪漫的事就代表不把对象装心里的错觉。就连单身汪心里也默认,今天是情侣们造作的黄金时期。该屏蔽的屏蔽,该关朋友圈的关朋友圈。
他们不说爱,不过这洋节。他们把爱情融入了柴米油盐,争吵是常态,爱也是常态。
父亲用生活给母亲写了首散文诗。
老爸年轻的时候也曾在持剑走天涯,新疆的紫外线没把他给晒老实,大漠风沙也没能将他一身浪气吹散。可见她第一眼就想成个家。他负责家里的针线活,谁的衣服线脱了都找老爸。他经常在饭桌上说这个不够咸,那个应该少放点油。可若是我妈不在家,他就吃不下饭,草草夹几口菜就匆匆下桌。最近过年了,老妈得去菜场准备过年的食材,量大且重,他就同她起个大早,乖乖跟在她背后提菜。妈妈的哪双鞋需要擦油,他全都知道。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婚姻更不是一个人的柔情似水。我眼里父亲这首散文诗写的不如母亲作的慢调曲。
父亲母亲是经人介绍才相识的,第一次见他,他带着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那时的母亲正是芳华,既美丽灵动又勤劳能干。追她的人没有成群也能结队了,可她偏偏看上了这个浪荡半生还年长她多岁的男人。不顾家人反对,带着一腔孤勇就嫁给了他,没有婚礼。只有为了结婚证而拍的一张婚纱照,穿婚纱带头纱的她可真美。
一见钟情容易,难的是处久不厌如初见。
他有劣习,中年以后的生活比以前艰难了很多,两头亲戚都心疼她。每当这时她自己不说话,总是笑笑打岔。虽然不知道她一个人偷偷抹了多少眼泪,但这么些年,她依旧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嫁为人妇之后的生活都在为家庭而奔波,为家里长辈,为孩子。早年间,还在乡间生活。邻居街坊就对母亲赞赏有加,对着我夸她勤劳能干,心善。当时牙都没长全的我,也能听懂一二,心里满是自豪。由于缺少文化,外出务工只能干最简单的大众活,早出晚归还得料理三餐,包揽大小家务。舍不得给自己买护肤品,当年的凝脂染上了岁月的痕迹,那双手更是布满老茧与冻疮。摸起来粗粗的,很刮人。牵起来刺刺的,痒痒的,只好更用力的握紧点。
过年期间,得里里外外的大扫除。拖地擦壁,这些看似平常,可真正去做,却让我哀声连连。这时就更真切的感受到了家庭妇女的不容易。我就干这一次,可她们不一样,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就这么过来了。我说句,妈,你好辛苦哦。她说,没事,都习惯了。习以为常四字概之,腰酸手凉却不减半分。
万千的人群中,于无际涯的时光里,他们谁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奔赴到对方的人生中来,有几分命运,也有几分注定。轻颦回眸,流年璀璨。纵使和芳华隔了沧海桑田,却可在平淡日子里想念,可在记忆里沉香,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温暖?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时常感叹古人字字珠玑,短短二十字即可概括他们这半辈子的深情。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江湖已过十年梦,铁剑早已化为柔肠。只是开口说爱,太羞涩了。哪怕没有一句我爱你,但谁都知道他们相爱着。并且一直用行动相互深情告白着。这是普通乡村中年的爱情,偶有争吵,偶有甜蜜,含蓄又温情,绵绵又久久。
有很多人,一生都没说句我爱你,依旧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愿在这快餐时代,你我,都能觅得良人。
可是
我们,情爱来的快走的快,失恋了哭一场,转脸就是又一场恩爱。
文/思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