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那么多孤独的人,因为他们都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题记
黄金,象牙,唐•雪利一身豪华高高在上,无言却诉说着被歧视者的孤独感。
生活在底层却又不够白人的托尼,迫于生计接受了黑人钢琴家陪同南下的邀请。哪怕就在刚才,他将黑人用过的玻璃杯扔进垃圾桶。
两个对对方都带有偏见的人,在危机四伏的南北公路之旅上,演绎着一段跨越种族与阶级的友谊故事。所以影片的结尾避重就轻,落在了唐•雪利同托尼一家共度圣诞节的画面上。
《绿皮书》,你也可以叫它黑人出行指南。它涵盖了各种餐馆旅店的详细信息,它们是“only colored.”
所以,美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前会长朱利安·邦德形容它为“被隔离生命的生存工具之一”。绿皮书于1936年首次出版,在其后的30年中不断更新改版,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
早年的美国黑人,以贩卖炸鸡谋生,黑人与炸鸡的背后,是一个种族的血泪史。所以托尼递给唐炸鸡让他用手吃,被断然拒绝。唐一直在努力融入上流社会,他说光靠天分是不够的,改变人们的观念还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演出过后端上来的是“专为唐•雪利先生准备的炸鸡”。
他演出需要的钢琴被工作人员嗤之以鼻∶“一个黑人用什么斯坦威!”他去酒吧喝酒被殴打,不被允许使用试衣间……
甚至托尼在放到黑人音乐家的演奏时,冲唐大吼道∶“These are your people!”
即便他真的很努力也很不快乐。背负的种族歧视让他时时刻刻都很沉默。他呵斥托尼放回偷来的幸运石,让他捡起扔掉的垃圾,却将炸鸡残渣扔出窗外时,笑得很轻松。
“我父亲曾经说过,无论做什么都要百分之百地做。工作就工作,笑就笑,吃饭的时候要像最后一顿。”
看似乐观的托尼,却也活得黑暗又卑微。“每天要去赚饭钱。你,大人物先生,你住在城堡的顶部,周游世界为富人演出音乐会。我住在街上,你坐在宝座上。所以,是的,我的世界比你黑得多。”
一场大雨模糊了托尼的视线,模糊了那条通往正确方向的路。那个年代的落日镇,日落以后不再允许黑人出现。
即便托尼对警察大打出手,唐•雪利依旧什么也没做。“暴力永远不会取胜。保持尊严,才会取得真正的胜利。”
放他们出来的,是美国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他一生致力于和平解决古巴导弹危机,促进黑人民权运动,却为肯尼迪家族写下沉重的一笔。
“当我一走下舞台,他们眼中,我立马就变成了一个黑人而已。因为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文化。”
肤色和文化的错位,让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认同感。圣诞节前夕,所有的客人在餐厅用餐,而他,这场晚会的主角,被拦在门口。他终于作出了回应,拒绝最后一场演出。
这个著名的音乐家,在音乐和梦想世界里挥洒自如,年少肆意,却在现实的南方,步履艰难,形单影只。
在黑人酒吧的爵士乐声中,从周围闪着光的眼睛里,我读到了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求的认同感。
返程的路上,又一次下起了大雨。闪烁的警车,昏黄的路灯,摇下的车窗,刺眼的电筒。“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此刻,整个世界恍若有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下雨的夜,照亮孤独的心,照亮人类文明更广阔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