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的今天,又来到坦桑尼亚,印度洋海边,明月当空,海浪不断相互拍打着,多年前熟悉的感觉,让我在记忆的浪潮里回到了莫桑比克,同样的月夜,同样的印度洋,所不同的是,物是人非,岁月已把时光刻在了我的额头,时光也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沧桑。
多年以前,激情推着我来到这片热土来寻找梦想,莫桑比克的月夜海边,年少怀情,歌咏着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情怀,在印度洋边畅想,思绪开始随着月光在海面上铺的光之路走向明月,踏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我越走越远,忽而,海浪的拍打声又把我从光之路上拉了回来,一浪推一浪,生生不息,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此情此景,我内心也充满了激情。海又是柔情的,闭着眼,听着海,呼吸伴随着海的节奏和旋律,生命仿佛与海共存,享受着它的风味,呼吸着海的味道,一颗年轻的心从此在非洲大地上强有力地跳动,与它的热情从此融合。那时,一杯啤酒,独坐海边,“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感悟油然而生,望着非洲的星空,月光虽然遮住了星辉,依然有很多星光在月光的衬托下闪闪发光,显示着它们弱小的强大,对此,我也感触颇深。一个人,一瓶啤酒(当时是喝莫桑比克有名的2M啤酒),一个孤影,当时有两种情怀,一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豪迈,一种是“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的悲情,两种情绪相交,只有举杯不饮,静心观海赏月,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海上的一盏孤灯,远离家乡的那种孤寂在明月的照耀下越发明显,那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把初到非洲赤子之心的乡愁推到了想举杯消愁的境地,思绪良久,举着未饮的啤酒一饮而尽。想想,异国他乡,同一轮明月,心境迥异,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想到此,怀乡的情绪有所平缓。周围的他乡人和他乡语,又燃起了我非漂的激情,从开始的热切追梦到孤寂悲情怀乡,再到重燃激情,都因同一轮明月,同一一样海水,可见,人的思绪可以随着海和明月变换,如何变换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今天又回非洲,不同的是坦桑尼亚,相同的是还是那轮明月,那样的印度洋。心境却随着十年非洲的漂泊,少了那份急躁,多了一份沉稳,少了那份年幼的无知,多了一份沉淀的沧桑。多年来,“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虽然伴我的是海月,而不是江月,但所抒情怀,亦更为强烈。如今,一样的大海,一样的明月,一样的自己,却有了不一样的心,仍然一杯啤酒,悠然品味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