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我自己也思考过,我相信每个人的一生中肯定有想过这个问题。
朋友A说:人生的意义是在于传承。
我说:愿闻其详。
朋友A接着说:每个人都会死,但可以有个跟你长得差不多的人,带着你的思想和基因继续活着,那个就是你的孩子。
我笑着说:我长得丑,孩子不要长得像我,像我老婆就行,我老婆很漂亮,哈哈哈,我脑子好使,脑子像我就行了。
朋友B说:人生没有意义。
我说:有这么悲观吗?
他叹了一口气:问任何一个哲学家,他们都说人生没有意义。
朋友C说:人生的意义是体验。
我说:有点意思!
朋友C继续说:上学是体验接纳知识,工作是体验劳动,遇到快乐的事情是一种体验,被别人骂也是一种体验,就像游戏一样,好好体验人生吧!
我在被人骂时,经常想起这个朋友的“体验”理论,当作npc在训策我,多是不以为然地享受这个过程,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我比较耐骂。
似乎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要不这样!来!跟我着一起回到我出生的那天吧!
等等!不好意思,那段时间我似乎没啥记忆,也没什么时间观念。时间线稍微再走一走哈!
突然有一天,某个人灌输了一个思想给我:你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他们给予了你生命,以后你就分别叫他们为“爸爸”和“妈妈”。
有一天那个叫“妈妈”的人背着我下楼梯,我问:爸爸是谁?
那个叫“妈妈”的人说:“你问过好多次了。”
我当时的回答跟现在对那段记忆一样:“我不记得了。”
那个叫“妈妈”的人又说了一遍那个叫“爸爸”的人的名字。渐渐地习惯了叫他们为“爸爸”、“妈妈”。他们每天喂我吃东西、给我换衣服、他们跟我说很多话、哄我笑、带我去玩……与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似乎永远会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永远地陪伴着我。
也许我已经萌生了人生意义:“人生的意义是在于能跟爸爸、妈妈永远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有一天,我在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听见在外面有个人在上楼梯,边走边喊着:表弟!表弟……
妈妈微笑着说:你表姐来了,你没见过她,她今天来陪你玩……
那个叫“表姐”的人一进门,看上去没必我大多少,她陪我玩……日后有不同的人来跟我玩,妈妈也一个个地给我解释“他是你爷爷”、“她是你嫲嫲”、“他是你表哥”、“她是你祖婆”、“她是你姑妈”、“他是你大舅”……
某个人又给我灌输一个思想:他们是你的亲戚,是你的长辈,要尊敬他们,见到他们要礼貌地打招呼。
他们时不时地来我家陪我玩,买玩具给我玩,哄我开心,见到他们我都很开心。
我的人生意义首次发生了改变:人生的意义是在于能跟爸爸、妈妈、还有亲戚永远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有一天,爸爸说带我去医院看望嫲嫲,我记得还带着粥去,爸爸说那是给嫲嫲吃。
到了医院,看到嫲嫲躺在床上,爸爸将粥倒进一个黄色的盘子上,递给嫲嫲吃……
有一天,我看到家里突然多了很多玩具,有小车、有小房子……感到奇怪的是,看到爸爸将这些玩具一个个烧掉,我走过问爸爸:“为什么要将玩具烧掉?”
爸爸看了看我说:“那是给你嫲嫲的。”
我看了看周围,好奇的问道:“嫲嫲呢?怎么没见到她?”
爸爸说:“她上了天堂……”
我又问了一下旁边的姑妈:“天堂是什么?嫲嫲什么时候回来?”
姑妈俯下身来跟我说:“那是等你长大后,姑妈和你爸爸妈妈也会去的地方。嫲嫲不会回来了,你要听话……”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嫲嫲了。我很憔悴,因为知道了原来他们是不能永远地跟我在一起的。
有一天,我在姑妈家门前的沙堆玩,看到一个同龄人也在玩,不知不觉地跟她玩在一起,她叫“阿清”,姑妈看到我跟她玩得那么开心:“你认识到朋友了!”,我天天见到阿清,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游戏……
某个人又给我灌输一个思想:朋友之间要好好相处,互相尊重,不能伤害对方。
那个沙堆上的小朋友越来越多,我也渐渐认识到很多朋友。
我的人生意义又发生了改变:人生的意义是在于能跟朋友永远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玩。
有一天,我看到阿清在马路的对面,那是她嫲嫲带她缓慢地经过。
“阿清!”我对她喊了一声,她没反应。
于是我冲出马路试图跑到她跟前,跟她打招呼。我刚走出第一步,突然有一辆三轮自行车从我左手边撞了过来,我跌倒在地上哭,阿清似乎注意到我了,她看着我,但没有说话。
之后再也没见到阿清了。
有一天,姑妈的邻居看到我在玩,她说给点东西我吃,于是我就立马跟着去她家吃。后来姑妈得知此事,给我训斥了一顿:不能随便到陌生人家,万一她是坏人呢,把你拐走卖掉……
某个人又给我灌输了一个思想:陌生人要警惕,你不能随意相信、相随。
有一天,妈妈跟我说:今天你要上学了!
妈妈将我带到一个叫“幼儿园”的地方,然后把我交给站在幼儿园门口的一个叫“老师”的陌生人。
妈妈离开前跟我说:等下你就跟老师到学校里面好好学习,晚点我来接你。
看着妈妈在回去的路上,我也开始跟着那个叫“老师”的人进入到一个有围墙的地方,里面有叫“教室”的房间、叫“食堂”的房间、叫“宿舍”的房间、叫“男厕所”的房间、叫“女厕所”的房间、叫“教导处”的房间。
老师站在讲台上,将我介绍给一群叫“同学”的人。
某个人又给我灌输一个思想:你要到学校学习知识,要认真学习,要尊敬教你知识的老师,要听老师话,要学会跟同学相处,要遵守学校纪律。
我开始适应学校的生活,学习到自以为我只有我知道而爸爸妈妈不知道的知识,天天回去跟他们说我今天学到了什么,这两个“大笨蛋”每次都耐心地听完我的“知识分享”。在学校也认识到一些跟我玩得很开心的同学。
我的人生意义又发生了改变:人生的意义是在于努力学习知识,然后分享给爸爸妈妈。
有一天,妈妈跟我说:你要上小学了!
妈妈将我带到一个叫“小学”的地方。
“妈妈,我不是应该去幼儿园吗?小学是什么地方?”
妈妈说:“小学比幼儿园能学习到更多知识,你小学学习六年时间,之后你会上初中,初中学习完又到高中,高中学习完就到大学。每个学校都比前一个学校学到的知识多,你要努力学习。”
某个人又给我灌输一个思想:你要努力学习,每提升一个学历间都要经历一场考试来衡量你是否有资格给予你下个阶段的学习,每个学历都有客观认为的好和不好的学校,如果你在升学考试中得到优异的成绩,则有择优的权利,能去到更好或心怡的学校。
于是我开始更加卖力地学习,以求在升学路上有更少的困阻,爸爸妈妈每天都督促和辅导我学习,发现那两个“大笨蛋”原来一点都不笨。
我的人生意义又发生了改变:人生的意义是在于努力学习,以后能考上好大学。
有一天,我看到爸爸妈妈开始发生了争执,吵架了,每次都有不同的原因,从口角纷争到家庭暴力,从一两天的激战到论持久战。在学习与家庭不和谐的双重高压下,我找不到任何依靠的平衡点,浑浑噩噩地在昏暗的世界里苟且坚持着。
有一天,老师说“各位同学,我一起去填报志愿,大学的名字和专业名不能填错,慢慢填不用着急。”,我填上心仪的几所学校,专业名都把计算机系能有的专业都填上,空余的我都填上英语专业。
有一天,妈妈边帮我收拾行李边苦口婆心地跟我说:“你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不懂就要多问老师,空余的时间就学习,不要整固着玩,不然以后找不到工作……”。
我坐着大巴来到一个离家很远的一个叫“大学”的地方,报道、放好行李、擦干净准备要在这里睡几年的床和桌子。
跟舍友自我介绍后,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要报这个专业?
“我想做黑客!”,发现十个报计算机系,有九个都这么说,因为还有一个会说“我要当骇客!”,虽然在他们心里“骇客”跟“黑客”是一样的。记得有一个舍友还拿着一本叫《黑客攻防》的书,我借来看了几眼,发现里面大部分是教你怎么用杀毒软件给电脑杀毒,我相信他给我看之前,他没看过,不然他应该不会好意思给我看。
于是我就开始朝六晚凌晨地学习“黑客”知识,但发现周围那边雄心壮志的“黑客”学者已经被游戏入侵了。
我的人生意义又发生了改变:人生意义是在于为能找到一份好工作而奋斗。
说件有趣的事情,我还加入了一个叫“英语角”的社团,全校只招31人,经过激烈的三轮面试,跟外语系的同学比拼,他们的口语能力一个比一个强,最后我还是有幸加入了英语角。美女如云,女多男少,且大家都知道英语角难进,又是属于国际学院的,只要我穿着英语角的制服和挂上英语角的工牌,那时我在学校认识一个女生的速度不亚于我现在拿着单反到处晃,哈哈哈。但为什么我那时还是单身呢?就是因为不知道那个大聪明突然在我们这一届的英语角规章制度中加上了一条“不许谈恋爱!”,至今我还怀恨在心!
英语角里计算机系很稀缺,完读了多少年就在女生宿舍修了多少年电脑、帮她们做作业(因为学校要求每个专业都要学网页设计),每次都拿瓶“八宝粥”或“奶茶”就走,报恩方式相当无趣,至今依然对此表示强烈的谴责,也是因为吃的太多“八宝粥”和“奶茶”导致现在这么胖且肠胃不好。
有一天,我在大巴上接到妈妈的电话“出来社会要带眼识人,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深圳跟我说声。”
“我很快就到了!”
刚出来实习简历分外的简单,幸好那时深圳的就业岗位非常丰富,且需要招人的公司很多。但面试了半个月还没遇到心仪的公司。心开始不定,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在迷茫的路上,突然有一家外企给我伸来橄榄枝,开始了我软件工程师的职场生涯。
某个人又给我灌输一个思想:你要工作赚钱才能养活自己,你不能依靠父母,父母以后还要依靠你呢,刚出来工作是比较吃苦的,老老实实埋头苦干,不懂就要多问前辈。你现在有一个叫“老板”的人,还有一些叫“上司”的人,你不能逆他们的意,必须顺从他们。还有些叫“客户”的人,他们是上帝,只能听他们的需求吩咐,不能说做不了。你还会遇到很多社会毒打,就算是你立功,领赏的人未必是你;不要以为自己不可代替,在老板眼中任何员工都可代替;你会背很多锅,且不可抗拒。社会不需要聪明的人,社会需要服从的人。不要过于表现自己,你会发现在公司混的好的人,不是技术好的人,而是人际处理得关系好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在学校里没人教过你的,只能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悟出。
我勤奋地工作,时常加班,工作量多,压力山大,有一次加班到晚上11点下班,领导生气地跟我说:“你怎么这么早下班”。
在刚工作的前三年,毫无生活体验,每天起早贪黑,回到出租屋还要继续学习(虽然当时很苦,但现在我还是感谢那时的我,为现在的我储备了很多知识与经验资本,这些是用钱买不了)
有一天,我累到趴下,突然觉得人生这样毫无意义!永无止境地上班、学习,昼夜不停的思想压力,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遇到我朋友,他曾是我同事,他是个疯子,我曾看到他走到老板办公室骂老板,又见过他凶狠地顶撞上司:“你大声就很牛逼吗”,有一次我跟他准时下班,老板和上司同时回公司,在大门口遇见了他们,我跟朋友一起给他们摇手说:拜拜!
他们整个人都愣住了,瞪着我们。但我们还是悠然自在地笑着下班!
哈哈哈!刺激!好玩!生活就该这样!之后我也开始疯起来!
但,不能没道理地准时下班,于是就花了一段时间苦修技术,练就应对绝大部分项目都能在下班前完成进度。目前为止还是做到准时下班,把业余时间留给自己,慢慢地发展到去酒吧消遣、买相机玩摄影、到海边度假、到处旅游……
我的人生意义又发生改变:人生的意义在于无拘无束地玩透这个世界!精彩地过每一天!不在意绝大部分人。
有一天,朋友说“我准备搞一个party,过来帮帮忙吧!只有你一个熟人了,没了你不行,顺便帮我当个摄影师,拍拍活动过程,以后用来做广告。”
我推辞了很多次,因为那段时间我还是有忙,且不太想去陌生人太多的聚会。他请求了我很多次,还把我拉进party的微信群。我看了下群里有什么人,在几十人的群中突然看到一个女生的头像,应该是她的自拍感觉莫名地亲切,不算漂亮,但感觉很熟悉,却不认识,很奇怪的感觉,心里面不由自主的诞生一个念头:如果认识她多好啊!
朋友多次拉扯下,还是被他捉去party。
他先到了,旁边还站着一个穿褐色衣服的女生,头上还顶着褐色太阳镜,瘦瘦的。朋友介绍说:“她也是参加活动的客人,我接她过来的”。
“重色轻友,我都不接”,我有点生气
开始忙起布置活动场地,看着那个女生一个人无无聊聊的,我就走过陪下,给她拍照。朋友就继续接待到来的客人。
活动开始了,我也正式做活动跟拍,几个小时的活动终于结束,到了自由活动时间,舞台上有个ktv,立马过去唱几首,路上发现刚才那个女生也走过去了,她也想唱,就让她先点吧。发现她点的都是粤语歌。
我有点好奇且带有一点期待:“你是广东人吗?”
她说:“是的”
非常兴奋,难得在深圳遇到会说粤语的!
然后跟她一起唱了几首歌,后面也是因为想把刚才给她拍的照片发给她,跟她要了微信。
完扫码过后发现,看到头像,突然想起那天在群里看到那个女生,原来是她,很惊喜。
“我叫Emma”,她说。
“Emma,很高兴认识你!”
散会后我再也没联系过她。
突然有一天,Emma微信我,发了一首歌的链接过来,问:“你是不是在party上唱过这首歌”
我说:“是啊” 唠嗑了几句,随便说了客套的话:“以后有空就出来ktv”
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找她,在一次疫情爆发的某一天,她又突然微信我,又是一首歌,叫“呼吸有害”,她问我中招了没,还说:“我目前还没中招,已经进入四强了”
后来她时不时就找我,也约了出来一起玩,她很认真听我讲佛经,还有问有答,但到现在她还没分清“玄”和“缘”,也许是因为粤语里它们读音相同吧。她很迁就我,还约我去一个庙里。
有一天,在ktv房,我按停了歌,对Emma说:“Emma,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表白。
结果,当然是成功了!
“你以后可以教我弹尤克里里、带我去好玩的地方……”,Emma笑着说。
之后,几乎每周都见面,到不同的地方玩。她喜欢喝咖啡,完就把全深圳最出名的那些咖啡店都列出来,整理好:店是什么咖啡而出名,或者拿过什么奖的。每周都带她去探一家店。
我生日那天,她带我到一个餐厅,布置好生日氛围,我很惊喜。饭后还带我到市民中心广场,她说给我一个惊喜,她指着平安金融中心的墙外LED动画:“你等下”,过了不久弹出“生日快乐”几个大字,我顿时被感动到。
我的人生意义又发生了改变:人生的意义是在于能永远跟Emma在一起,为她而开心,我要娶她!
后来,还是因性格不合,跟她吵了几次架,分手了……我哭了好多天,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疯狂喝酒,喝到酒精中毒,体内毒素过多,皮肤得了严重的玫瑰糠疹(名字很浪漫,非常适合当时的我,而且布满全身),又长了癣,在医院治疗了一周才逐渐康复。
有一日突然仿佛明白了,“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问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回答了这个答案,因为我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得到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的答案,其实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但我没察觉。
我遇到某些事或有些人就会改变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变,且容易破灭,却没有一个恒定的答案。其实抛开迷雾看本质,我问这个问题的本意其实就是想找个寄托,找一个能支撑着精神的寄托。
我的人生的意义在于寄托。
也许我的答案不是绝对正确且恒定的答案,就像黄霑在一次节目中回忆当年创作《上海滩》时,他说创作这首歌前没去过上海,不知道上海滩有没有浪,问了很多朋友,有的说有浪,有的说没浪,但还是在没有得到标准答案之前就创作完这首歌了,大家可以再回品一下这首歌,歌词里满满的充满了浪,这首歌出来之后他才知道,上海滩是有浪的,不过是在有船经过的时候。他哄然大笑,台下的观众都跟他一起笑了起来。让我想起他另一首歌的歌词: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世上可笑之人!